太后離京那天,殷稷去送了,他并不介意給失敗者一點顏面。
但太后似乎氣得不輕,一直坐在馬車里不肯露面,臨行前才打開車窗看過來:哀家現在才明白你到底設了一個什么樣的局,罷了,棋差一招,沒什么好說的,可你以為哀家走了這京城就太平了
她冷笑一聲,眼底滿是嘲弄:上林苑的刺殺可和哀家沒關系,你遲早會被人拉下馬的,哀家等著那一天。
殷稷面色不變,輕輕一抬手:恭送太后起程。
車窗關上,馬車骨碌碌滾動起來,因為這次離開并不光彩,所以并沒有動用鳳駕的儀仗,七八個宮人,十來個護衛就是全部了。
一行人甚至沒激起多少塵土,很快就消失在了視野里。
殷稷想著太后臨行前說的那番話,被人拉下馬嗎
他輕輕一哂,明明被人這樣威脅了,他心里卻沒有絲毫慌張,天下也好,皇位也好,用這種東西做籌碼,他不怕輸。
他生來一無所有,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只要那個在人群里能一眼看見他的人還在,就沒什么可害怕的。
他抬腳上了城墻,看著這恢弘壯闊的皇城,心里沒有豪情萬丈,沒有野心勃勃,有的只是空茫,無邊無際的空茫。
想見謝蘊。
他迫不及待回了宮,還沒進乾元宮的大門就聽見謝蘊的聲音飄了出來,他心下一緩,放慢腳步走了進去,謝蘊正指揮宮人操辦中秋宴,這是尋常見慣了的場景,可他卻靠在門框上看得出神,飄蕩在半空的心也悠悠然落了地。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