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方兄,這匹馬為何如此殘暴,殺死對方不算,還要鞭尸
一個頭戴軟帽的老者,問身邊的光著頭,僅僅用一只木簪挽住發髻的清癯老頭。
面貌清癯的老者澹澹地道:馬王遇到閹馬便是如此,恨不能殺之而后快。
軍中多閹馬啊。
軍中沒有馬王!也不允許有馬王存在,否則,它一聲咆孝,會把所有的戰馬帶著跑路的。
昔日西楚霸王的烏騅馬,算不算馬王
不算!
為何
被閹割過。
唉既然馬王都要被閹割,為何這匹馬沒有被閹割掉呢
那是因為這匹馬只在梁建方那條老狗麾下短暫服過役,如果在老夫麾下服役,早就被閹割掉了。
你看看,這匹馬性情殘暴,而他的主人還擋著別人,去拯救那匹不錯的率賓馬,只能說,這匹馬的主人不為人子,更是將這匹棗紅馬寵壞了。
既然如此,老蘇,你看看那邊的戰況如何
清癯老者老蘇瞅了一眼正在激戰的云初與崔宣禮,不屑地道:原本該是旗鼓相當的,現在,一個心亂了,一個氣勢攀升,馬上就該見分曉了。
你說那個年輕太學生會贏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氣勢足夠的時候,綿羊都能攆著狼跑,更何況這個太學生可不是綿羊,這該是一條毒蛇,或者豹子,這兩者都是世上最好的獵手。
老者的話剛剛落下,崔宣禮就虛晃一矛,然后轉身就跑,他感覺出來了,對面這個年輕人今天要殺他,這很可能是一個陰謀,一個利用了金光王子特意給他這個新羅特使布置下的陷阱。
而他身負重任,真德女王薨,武烈王要登基,就等唐皇下旨,茲事體大,萬萬不可將性命葬送于此。
云初失望地收起長槍,朝呆若木雞的金光王子勾勾手指,似乎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的金光王子就自動來到云初面前。
云初朝地上吐一口唾沫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來煩我。
金光王子似乎一下子就清醒過來,跳著腳指著云初道:你毆打了我九次,這是我平生之恥,我一定要……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眼睛上就挨了一拳。
云初瞅著捂著眼睛,蹲在地上的金光王子道:好了,你的恥辱又增加了一個。
嘶——圍觀眾人齊齊地倒吸一口涼氣。
把棗紅馬拉回來的時候,這家伙把自己弄得跟屠夫一樣,渾身上下都是血,跟率賓馬肚子里的臟東西。
云初已經把洗馬的價格出到一百個錢,也沒有一個勇敢的國子監仆役們愿意接這個活計。
短短時間里,云初養了一匹慣會吃肉的馬,已經傳遍了國子監。
接下來的《九章算術》課云初按照常例是不上的,那種往井里丟繩子,計算繩子長度的題目,對他來說沒有什么難度。
將棗紅馬領到水池里,先用刷子把粘在它身上的碎肉,污穢給刷下來,換一池子水,再用水澆在它身上,一點點地洗刷血漬。
一遍是不成的,云初刷馬就刷了三遍,直到沒有血水流淌下來才算結束。
云初在努力地給棗紅馬洗澡,兩個長衫老者就趴在欄桿上,看云初刷馬。
發現云初掰開棗紅馬的嘴巴給它刷牙,就奇怪地道:你這活計干得細發。
云初笑道:馬齒對它來說攸關性命,不潔凈怎么可以呢。
白發老者道:老夫剛才看到你的馬殺了另外一匹馬,性情殘暴,你就不怕么
云初瞅著白發老者道:雁門郡公一生殺人無數,親手屠殺之人數不勝數,鄭公卻把他引為好友,難道鄭公就不害怕嗎
.同安郡公鄭仁泰詫異地道:你竟然知曉老夫那么,這位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云初放下刷子施禮道:云初見過蘇大將軍。
蘇定方瞅著云初澹澹地道:滿長安一百零八坊市,只有你晉昌坊與軍兵們走得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