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首詩中,卻處處暗示富人不仁,貧者高潔,引申一下,不就是在罵朝堂官員都是無能之輩,有才之士全在民間么?”
“其心可誅!”
屬官都嚇了一跳,這首詩他也看過好幾遍,感覺就是一首很灑脫的詩歌,并沒有童師成說的那些東西啊。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上憲這般斥責,一定有他的道理,做下屬的,附和著就是了。
“大人所極是,那你看怎么處理......”
童師成冷笑道:“罷了,這些人自身沒本事,也只能寫一點酸詩了。”
“這次且先饒了他,倘若不知悔改,繼續寫這種詩,定要治他一個霍亂民心之罪!”
不過童師成這么說,只是想單純的裝個逼。
因為廣陵府的學子的都在討論這個話題,他出來表個態,說不定能獲得很多學子的支持。
對于文官來說,天下學子就是他們的枝枝蔓蔓,誰的枝枝蔓蔓多,誰在官場上就能得到更多的臂助。
即便那天做錯事被貶官,靠著在學子群體中積累下來的聲望口碑,也不至于一下子就一蹶不振。
然而童師成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裝的這個逼,反倒是把自己套了進去。
秦州路首府城市秦州府的幾位老官僚,在聽聞此事后,先后表態,把童師成罵了個狗血淋頭。
罵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說他嫉賢妒能。
治下區域出了個才子,理當呵護栽培,但童師成卻要治他的罪,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被人劈頭蓋臉一頓罵,童師成哪能咽下這口氣,立刻就撰文罵了回去,而跟童師成交好的官員,也紛紛站出來響應。
原本的詩文之爭,竟是逐漸轉變成了官場斗爭。
秦州府作為秦州路的首府城市,官員的品級比廣陵府這個二級城市要高上至少一格,但這批老官僚所供職的職務,基本上都是虛職。
光有品級,并無實權。
反觀童師成的陣營,大多都是年富力強的新銳官員,即便眼下品級不如對方,可再過幾年,大多都能入朝為官,前途可謂是一片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