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扎西多吉和閨蜜黃倩提著水果一起來醫院探望她。看到他們有說有笑地出現在她面前,心里雖然有種說不上的澀味。
扎西多吉放下水果籃,伸手要去探她的額頭被黃倩一把給制止。
“你干嘛呀?男女有別知道嗎?”黃倩瞪一眼扎西多吉,伸手去薛詩雅的額頭,“好像不燙了。”
薛詩雅蒼白的唇一勾,“剛才護士來測過體溫,已經退燒了,我也感覺輕松了不少。”
“后天就要面試了,你得調整好狀態。”扎西多吉邊說邊幫她查看液體,擔憂地問:“液體流的是不是有點快,身體不難受嗎?”
薛詩雅搖頭。
“想吃水果不?我給你消。”扎西多吉又問。
未等薛詩雅作出回答黃倩就將扎西多吉推了出去。“我們姐妹聊天,你一個老爺們總插嘴,煩不煩?”
薛詩雅在醫院打了三天吊水,本想借著生病逃過村官面試,然而有妹妹替母親監督,她根本就沒有機會。
第二天她被妹妹趕著上了考場。在進考場前還被警告:“薛詩雅,你敢落榜,就是把媽媽往絕路上逼!”
薛詩雅對村官一職本無什么想法,她想考進和地方建設有關的部門,這樣就能參與到鐵路建設中。然而想到母親以及眼下家里面臨的困難,她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左右村官也能參與家鄉的建設。
她回首一笑,“你放心,這個村官我當定了!”
當天下午面試成績公布,薛詩雅成績第一,黃倩落榜。
這樣的結果出乎姐妹倆的意外,黃倩難以接受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不喝,她母親無計可施只得打電話讓薛詩雅來勸慰。
松潘縣今年錄取六名村官,黃倩總成績排名第七。
薛詩雅敲了敲門,黃倩打開門抱著她就是一頓歇斯底里的哭訴。
“就是一個村官而已,你至于難過成這樣嗎?”薛詩雅安慰著,“別難過了,我們地方政府公考信息很快就出來了,到時候考個事業編或公務員不比這個強嗎?”
黃倩抽泣著反駁道:“你不是不知道公考競爭有多大,每次凡州內公告出來我都會選多的去報,可我考了這么多次卻連進面試的資格都沒有。本想著村官競爭要小一點,又在面試這一關被刷下來……”
說到傷心處又哭了。
在這綿延不斷地大山里,惡劣的地勢條件滋生出一系列的弊端。尤其是交通不便所造成的信息閉塞,經濟文化滯后,從而貧窮也就相伴而生,讀書便成了改變貧窮命運的重要途徑。這不僅是父母心中的愿望,也是身為大山兒女的渴望。
就如她外婆常對他們孫輩說的那句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是大山里每個人的信條。
“黃倩,”她想了想正色地說:“把目光放遠一點行嗎?那些沒有錢上學的人不照樣也活得很好嗎?為什么非要執著于這個?”
黃倩猛地推開她,“你是站著說話腰不疼!在這大山里除了考個正是穩定的工作還有什么比這好的?一個像樣的大企業沒有,做生意不說我有沒有那能力,就看這大山里的人有多少?還有那繞山路吃了多少山里人的血汗錢,累死累活一輩子也就勉強夠一家人生活。”
“我爸媽含辛茹苦把我養大,供我讀書不就是希望我以后有個好未來嗎!如今我一次次失利,讓他們傷心難過,為我擔憂焦急,我心里不難受還是個人嗎!”
薛詩雅在回去的路上,腦海里一直回想著閨蜜的話。
從小到大她面上對母親的話從來都是聽計從,然而卻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嚴重傷害了母親,她這樣做真的錯了嗎?
兜里手機鈴聲響,見是父親的電話,清麗的臉蛋上露出久違的笑。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