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離開后,徐紅立刻走到病床邊。
墨,醫生說的你都聽到了,一切都很順利,別擔心,好好養著就行了。
封墨沒回應,只是虛弱地問:千千……跟孩子們呢
徐紅臉一垮,沒好氣地道:早就走了!你一進手術室,人家一秒都沒多呆。
……封墨臉色迷茫,似乎懷疑。
我都說多少次了,那女的沒良心,也就你被迷得神魂顛倒,看她什么都好!
是不是……你跟爸,又為難她跟孩子們了
為難徐紅拔高語調,不顧兒子手術剛醒來,疼得臉色煞白,也忍不住要講講道理。
前幾天,你求你爸幫她那忙,解決了是吧她要是有良心,是不是應該想著回報我們我就是問問孩子們,要不要跟爺爺奶奶回家玩兩天,她那個臉拉的——
封墨蒼白的臉龐露出明顯不滿,可體力不支,說話依然緩慢,幾個孩子……跟你們不熟,不愿意也是正常……我相信,不是她不肯。
重生歸來的封墨,記憶停留在十幾歲,倒是對楊千語格外信任。
徐紅聽著兒子的話,嘴巴動了幾下不知怎么接,又無奈又氣憤。
她是不是上輩子造了大孽,這輩子老天爺要如此懲罰她!
女兒那副樣子,一輩子操不完的心;原以為兒子能孝順體貼點,誰知……更是個倔骨頭!不孝子!
算了,你這么喜歡她,讓她來照顧你好了!還是雯雯聽話懂事,知道體恤我的心情,我還是去陪著雯雯好了!
徐紅生氣地說完,沒等兒子回應,恨恨地轉身走了。
病房又安靜下來,封墨閉上眼睛,喉結緩緩滾動,眉心依然緊緊蹙起,兩邊眉頭都堆成小山。
一邊是家人,一邊是愛人——為什么,他們就水火不容
剛做完手術,到底是身體虛弱,他雖想見千千跟孩子們,可還是抵不過席卷而來的疼痛和困意,沒過多大會兒,再次陷入昏睡。
而楊千語,中午跟費雪吃完飯已經下午兩點了。
瀟瀟給她打電話,說工作室那邊有事,原本是凱恩負責的內容,現在移交新的高管,難免有些紕漏,她怕出問題,只好趕緊回去處理。
這一忙,就到了夜幕降臨。
回到家,孩子們撲上來問道:媽媽,你去醫院看過爸爸嗎他手術做完沒疼不疼啊有沒有哭啊
楊千語聽著孩子們你一我一語地問著,才突然想起把某人忘了!
天——
這都晚上了,醫院早過了探視時間,而且他肯定也睡下了。
畢竟,剛做完手術,身體肯定虛弱。
她現在過去也不合適……
可雖這般安慰著自己,心底里還是有幾分忐忑不安。
以那家伙的脾氣,做完手術出來沒看到她跟孩子們,肯定又要鬧脾氣的。
不過他沒讓護工打電話來,是不是也表示沒生氣
或者,他根本就沒蘇醒過
楊千語看著孩子們眼巴巴的目光,笑了笑柔聲哄道:爸爸剛做完手術,很虛弱,還在昏睡著,我們過兩天再去打擾他吧。
噢……那我明天可以給爸爸打電話嗎希希果然是小棉襖,而且跟爸爸一起生活,感情上也更牽掛一些。
嗯,當然可以。
————
翌日。
封墨醒來時,醫生正好進來查房。
鬧哄哄的一堆人,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反正他也沒知覺,索性就像提線木偶一般,任由擺弄。
情況還算穩定,好好養著吧,有什么不適就叫護士。主任檢查完畢,簡單交代了,又帶著一群白大褂浩浩蕩蕩地離開。
耳邊終于清靜,封墨沉吟片刻,對護工道:給她打電話。
護工早已知道這個她是指誰,連忙回應說:封先生,一早楊小姐就打來電話,詢問您的情況,我見您睡得熟,就沒叫醒……
他剛剛閉上的眼眸豁然睜開,腦袋也微微轉了轉: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護工為難地道:我看你昨晚……因為刀口疼,都沒怎么睡,那會兒正睡得沉……
下次再自作主張,你可以滾了!
是……
沉默片刻,他又啟聲:她有沒有說什么時候過來
楊小姐說,有重要工作處理,等忙完了就過來,讓您先好好休息,別……別——
別什么
護工囁喏:別動不動就……火冒三丈……
封墨:……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