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摸到了!趕緊休息吧!男人突然開口,楊千語不知道他要說什么,可光憑著本能便覺得這話肯定不能聽,于是搶先打斷,同時把他的手一把扯掉。
封墨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因這突來變故,臉上僵住,神色明顯意猶未盡。
千千……
我趕時間,得走了,你快休息吧。楊千語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再次打斷,而后拎了包包,提了保溫桶,轉身快速離開。
被女人打斷兩次,封墨便懂她的意思了。
直到病房門拍上,周遭安靜下來,他也沒再出聲。
垂落在床沿的手,還在細細摩挲回味著。
仿佛,還殘留著她唇上的觸感。
喉結翻滾,他閉上眼,在腦海中勾勒著指尖剛剛描繪過的輪廓——似乎,比他記憶中更美。
他把手抬起,想送到唇邊,聞一聞她的氣息。
可數次努力,依然無法抬起上半臂,失敗告終。
眉心皺起,他再次痛恨自己這副模樣,太殘廢了!
可想到她落荒而逃的迫切,沉凝不悅的臉龐又溫和釋然了些許,嘴角,甚至勾起笑意。
他不過就是要說:千千,你果然還是那么明媚靚麗,清純動人,一點都沒變……
可她以為自己要說什么呢竟嚇得奪門而出。
————
楊千語才不管他要說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必須離開,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他的手在臉上一一拂過,帶起的戰栗叫她整個人都要燒起來。
真是奇怪,不就是摸摸臉有什么好緊張的。
可縱然這樣安撫著自己,她還是在電梯里調整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平復下來。
剛回到車上,想著去哪兒找點吃的,手機響起。
拿過一看,陌生號碼
喂,你好。
你好,是阮清嗎那邊是個女聲,很冷淡,似乎帶著怒氣不滿。
我是,你是……楊千語心頭微愕,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可一時又沒想起。
趙小云。
噢!對,她也聽出來,趙小云!
她還真的打電話來了!
看來,封墨讓封振霆出面是有作用的。
驚訝之后,她還沒回應,那邊冷淡不悅的女聲再次開口:阮清,做人留一線,你這么狠,不怕以后遭報應
楊千語本來要啟動車子去吃飯的,聽聞這話,倒不急了,無奈地笑了笑不客氣地道:趙小姐,我全心全意為你服務,你毀約在先,倒賣我的設計在后,如今讓我蒙受巨大損失,我不過是希望你能站出來做個公證——怎么反倒成了我狠還要遭報應
我沒有倒賣你的設計!你有證據嗎就這樣說!
沒有,那你的意思是,tia那個設計是碰巧與我的設計一模一樣
這有什么奇怪的你能想到的,別人不能想到嗎
楊千語還以為她打電話來,是要道歉認錯的,誰知她卻是個嘴硬的。
如此,那她也不客氣了。
趙小姐,我既然做出這個判斷,自然是有一些證據的。其實你不肯作證也沒什么,那我就付諸法律手段,該起訴起訴,該開庭開庭,至于最后的勝負,無所謂——我就是要爭這口氣。
反正公司有法務部,打官司又不用我到場,耗多久都沒關系。可你作為被告,一場官司下來耽誤的時間、精力,還有對你個人名譽的損害,你可想想清楚。
你如今傍著誰,有沒有傍穩,也是你自己最清楚。如果這個事鬧出去,你的金主還要不要你,以及名聲壞了,以后還有哪位高定設計師愿意為你服務——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楊千語能混跡職場這些年,并把一個品牌做到現在的規模,并不是靠著長相美來拿捏人心的。
該狠的時候狠,該柔的時候柔,恩威并施才能叫人信服。
只要真理在她這邊,她還沒有敗下陣來的時候。
果然,這番話落定,兩邊都靜默了幾秒。
就在楊千語認為,對方還要繼續負隅頑抗時,趙小云再度開口:其實……我不是有意的。
楊千語皺眉:嗯
那天,我等你好久,你都不回來,我心里很是不爽,覺得你把客戶不當回事,走的時候就……鬼使神差地把那些設計樣式全都拍了下來。
我挺喜歡你設計的那些東西,但覺得你們的價錢……太貴了,當時就想,拿出去找別的設計師來做,反正是我自己戴,好看就行,不會涉及侵權、抄襲什么的……
可我一個小姐妹看了,也說喜歡,還說要跟我一起做一套,我就把照片發給她了。誰知第二天,她就來告訴我,說有設計師看上那套飾品了,愿意出價把底稿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