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倬的表現著實將彭白全搞得很納悶,彭白全很清楚田旭是不可能在看守所內直接逃跑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先將田旭帶離看守所,那樣才能給田旭制造逃跑的機會,因此,彭白全十分好奇這個‘內鬼’是誰,要知道田旭剛被抓回來的時候,他就遵從喬梁的指示,在局里邊下了口頭命令,除了他和案子的負責人邱陽新外,任何人都不能直接提審田旭,哪怕有他們的批準需要提審田旭時,也不允-->>許單獨一人在場,所以田旭能被帶出看守所,配合的那個內鬼顯然級別不會太低,否則看守所的人不可能讓對方把田旭帶走。
    此時面對彭白全的質問,陳少倬認真看了彭白全一眼,同時又往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直接說出來,因為這會邊上有其他人。
    彭白全看到對方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斥責道,你在磨蹭什么,難不成是你心里有鬼
    陳少倬嚇了一跳,趕緊道,彭局,我心里沒鬼,只是……
    陳少倬說著,再次看了彭白全一眼。
    彭白全惱道,你看我是什么意思怎么,你這意思難道是我心里有鬼、
    陳少倬看到彭白全的態度,眼里閃過一絲狐疑,暗道是他想多了不成這時候,陳少倬也不再猶豫,道,彭局,將田旭從看守所帶走的,是局辦公室的洪主任,他說他是帶著您的口令來的。
    彭白全聞聽呆住,以為自己聽錯了,瞪著陳少倬道,你說誰來著
    陳少倬再次道,局辦公室的洪燁主任,他說把田旭帶走是您的指示。
    彭白全大腦一陣發懵,腦袋有剎那間的空白,旋即大聲否認道,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給過洪燁這樣的口令
    彭白全一邊說一邊四下掃了一圈,怒道,洪燁人呢讓他現在馬上給我過來,我要當面問問他,是誰讓他假傳我的口令的,簡直是膽大包天。
    彭白全此刻的怒火沒有絲毫偽裝,而是實打實發自內心的憤怒,他腦海里瞬間閃過某種可能,但很快又自個否認了,心里安慰著自己絕不可能是那種情況。
    陳少倬看出彭白全的憤怒似乎不像是裝的,便道,彭局,我給洪主任打過電話了,但他的電話沒人接。
    彭白全的怒火再一次爆發,是打不通還是沒人接
    陳少倬道,能打通,但沒人接電話。
    聽到陳少倬這么說,彭白全神色陰沉,拿出手機給洪燁打了過去,正如陳少倬所說,電話能打得通,只是響了許久都沒人接,響了好一會后,系統的提示聲隨之而來,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彭白全氣得掛斷電話,臉色陰沉可怖,嘴里猶自怒斥著,胡來,簡直是胡來,這個洪燁到底想干什么……
    彭白全眼神幾乎快要吃人,突然又看向陳少倬,遷怒到對方身上,你又是怎么回事是誰讓你允許洪燁直接把人帶走的之前我就下過口令,除了我和邱陽新外,任何人不得提審田旭,你卻允許洪燁把人帶走,我看你也有責任!
    陳少倬沒想到彭白全竟怪到自己頭上,心頭咯噔一下,第一反應就是彭白全想拿他當替罪羊,急道,彭局,可不是我允許洪燁將田旭提走的,洪主任過來提人的時候我不在,是所里的值班領導雷宗生在,是他批準的……
    陳少倬說的雷宗生是看守所的副職,彭白全對雷宗生有些印象,年紀不小了,已經有五十多歲,平時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老實木訥,此刻聽到陳少倬如此說,彭白全怒道,雷宗生人呢把他給我叫過來。
    陳少倬道,他現在沒在,剛剛說是家里有點急事,臨時回去了。
    彭白全聞眼里閃過一道精光,這個雷宗生恐怕就是看守所這邊的內鬼了。
    心里冒出‘內鬼’兩字,彭白全腦海中瞬間又閃過洪燁的身影,心里猛地一沉,如果說雷宗生是看守所這邊的內鬼,那洪燁就是縣局的內鬼。洪燁是他從黃原那邊調過來的,是他昔日在黃原市利城區分局的下屬,在別人眼里,洪燁就是他的鐵桿心腹,而事實也是如此,否則他不會大費周章地將洪燁調過來,眼下洪燁參與了這事,別人會怎么看他這個局長
    彭白全這時突然明白了剛剛他乍一過來時,陳少倬為何會用那種眼神看他,在他坐車過來的路上打電話詢問此事時,對方又為何會吞吞吐吐,合著對方是在心里懷疑這事是他暗中授意的。
    靠,他這是黃泥巴掉褲襠——沒屎也說不清了!彭白全眼里閃過一絲陰郁,心里又隱隱有些驚怒不安。
    一旁的陳少倬小心觀察著彭白全的臉色,又開口說了起來,按照他的說法,剛才是他回到看守所后先察覺不太對勁,旋即給洪燁打電話,見洪燁的電話沒打通,他意識到可能出事了,緊接著是下面人來跟他匯報,說是田旭身上帶的電子定位手環突然失去信號,陳少倬立刻就判斷田旭逃跑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