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衛東說,他剪了他扔了,不想留下一張,讓他的女兒看到,就當孩子沒有媽媽,她的媽媽死了。
溫淑理解,程衛東怎么恨她都是應該的。
剛下鄉的時候,人人躲著她們,安排的鋤草、割莊稼,都是好大的一個地塊,不和其他人在一起。
或許對農村人來說,不覺得有什么,可對他們這些從城里下鄉的人來說,這些農活就是很難完成的任務。
夕陽斜照,將田野鍍上了一層金黃,卻也映出了溫淑與母親疲憊的身影。她們的雙手已經布滿了細小的血泡,每動一下都伴隨著陣陣刺痛。
蹲久了,腿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麻木得難以站立。即便如此,她們還是得咬牙堅持,因為任務沒有完成,就意味著明天還要繼續這份煎熬。
這時,程衛東的身影出現在田埂上,他扛著鋤頭,大步流星地走來。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二話不說,接過溫淑手中的鋤頭,默默地干起活來。
程衛東是第一個跟她們家走近的。
接觸久了,社員覺得這一家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漸漸地在一起勞動。
但搭伙干活,還是沒有人愿意,她們不擅長農活,會拖別人的后腿的。
程衛東愿意和她們搭。
掙的工分少,分的口糧就少,一家四口糧食不夠吃,上一頓糊糊下一頓糊糊,人都沒精神了。
是程衛東背來了一小袋玉米面,才改善了生活,青黃接上了。
程衛東一個大小伙子,三番兩次幫她們,因為什么懂的都懂。
果然,程衛東派媒人來提親了,他就喜歡溫淑,想求娶。
此時的溫淑已經二十五歲了,妥妥的大齡。
能擺脫黑五類的身份,嫁個根紅苗正的男人(程衛東外形不錯,還小溫淑三歲,人踏實能干),溫婉是樂意的。
溫家父母也樂意。
沒有人要嫁溫書墨,要是有的話,他們也愿意讓兒子娶個根紅苗正的農村人。
第二年,就生了小鑰,男人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照樣很喜歡。
就在溫淑習慣了鄉村生活,習慣了一家三口過平淡日子,突然變天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