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云眼眸一厲,忽地變撫為抓,一把抓住凝露的頭發,將她的臉拖到自己面前來。
"我剛剛說的話,你這么快就忘記了嗎嗯"他的聲音很輕柔,可聽在凝露的耳朵里,就像是地獄里惡魔那猙獰的聲音。
她緊緊閉上了眼睛,不敢看他,戰戰兢兢地答道:"沒,沒忘,不,不敢。婢子一切都聽主人的。"
"很好,這樣才乖,我才會疼你。"燕孤云微笑著放開了她,抬起手,幫她理了理被自己
弄亂了的頭發,十分溫柔。
凝露全身都在發著抖,卻半點也不敢抗拒,更不敢躲閃。
忽然,燕孤云往她的耳朵里吹了口氣,輕笑道:"小兔子,你為什么閉上了眼睛不敢看我你是怕我了嗎"
凝露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聽出了他笑聲里隱藏著的寒意,嚇得連忙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用力搖頭道:"不,不,沒有,沒有,婢子不敢。"
"只要你聽話,我就會乖乖地疼你,更是一個指頭也不會動你的,明白嗎"燕孤云笑得溫柔動人,臉上浮上了薄薄一層紅暈,看上去就像是稚氣害羞的少年。
可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知道,這個面帶稚氣,動不動就臉紅的孱弱少年,下手的時候有多狠辣,多無情。
侯知府簡直目瞪口呆。
他算是對燕孤云徹底地服氣了。
瞧瞧人家,管束女人的手腕多么的高明,一個眼神就能讓女人乖乖地聽話,簡直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這男人當得,實在太威風,太神氣了!
再想想自己府里頭的那些個母老虎們,都快騎到他的脖子上拉屎了,眼睛里半點也沒有他這個知府大人,更別提什么夫君是天,婆娘是地了!
不行不行,自己等燕公子回來之后,一定要好好向他討教一下這管束女人的法子,只要燕公子多傳授給自己幾下散手,自己還愁不把家里那幾頭母老虎們收拾得服服貼貼,一個個變成溫順的小貓嗎
他想到得意處,忍不住嘿嘿地樂了起來,全然沒留意墨白投給他的鄙夷的目光。
墨白是看得直搖頭。
十九師弟實在是太不憐香惜玉了。
雖然他自己也很不待見女人們哭哭啼啼,但那好歹也是十九師弟的心上人吧說打說打,要罵就罵,瞧把人家小姑娘嚇成啥模樣了
十九師弟這樣,還能得到那姑娘的芳心嗎
瞧那姑娘瞧著十九師弟的眼神,哪里有半點瞧自己心上人的模樣,她分明把十九師弟當成了地獄里來的惡魔了。
嘖嘖嘖,十九師弟還真是蠢啊,年輕氣盛,以為這懼怕就是情愛嗎
他不懂得,想要唯命是從的姑娘容易,可是要姑娘的那顆真心,難哪!
墨白幽然長嘆。
"好了,起來吧,別跪在地上了,這里都是磚頭瓦礫,你跪了這么久,膝蓋不疼嗎瞧你,額頭上都磕出血來了,來,我幫你上藥。"
燕孤云將凝露從地上拉了起來,凝露的腿都軟了,根本站不直,他伸出一只手臂,牢牢地圈在她的腰間,像個鐵箍一樣,半扶半抱地讓她靠在自己懷里,取出金創藥,細心地替她抹在額頭的傷口處。
凝露一點也不敢反抗,像個簌簌發抖的小兔子一樣伏在他的懷里,她想哭,可又不敢哭,兩只大眼睛無神地看向別處,就是不敢看向燕孤云。
燕孤云擦完了藥,把剩下的金創藥塞到她手里,道:"拿著,這藥很好用,我不在的這兩天,你要聽話的自己上藥,知道了嗎我回來之后,不要看到你額上還有傷口。"
凝露乖乖地點了點頭。
"這樣才乖。"燕孤云忽然低下頭,在她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又露出了羞赧的笑容。
凝露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呆呆地,眼中沒有表情,臉上也沒有表情。
她一動也不敢動。
"小兔子,你喜歡什么我回來的時候帶來給你,金鐲子玉簪子都不喜歡那么,糖人兒"燕孤云微笑地看著她。
凝露猛地打了個哆嗦,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說話,肯定會激怒他的,便胡亂地點了點頭。
"哦,原來你喜歡這個東西,好,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定給你捎個又大又甜的糖人兒。"
燕孤云滿意地瞇起了眼,終于松開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
凝露的身子晃了晃,咬緊了牙才讓自己站穩了。
燕孤云不再看她,一抬腿上了馬背,對著墨白馳了過去。
"師兄,咱們走吧。"他淡淡地微笑著,甚至連頭都沒回。
"嗯。"墨白應了一聲,同情的目光落在凝露的臉上,隨后又轉了回來。
隨他去吧。
不過是個丫頭,自己犯不著去操這份咸心。
十九師弟還年輕,終有一天,他會后悔。
"毛驢兄弟,咱們走。"他拍了拍馬腦袋,那馬兒便放開四蹄,奔跑起來。
燕孤云對著侯知府一抱拳,道:"知府大人,在下和師兄去辦點私事,三五日便可回來,咱們稍后再會。"
他交待了這一句,登時讓侯知府心里大為舒服,心想,別看這小子年輕,倒是比他師兄會做人。
"燕公子和墨大俠此去馬到成功,本府會在這里督建他們加緊進程,希望公子回來的時候,能夠看到一所讓公子滿意的宅院。"他微笑道。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