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荊巖的手,也還死死地抓著蕭衡的衣襟,好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警告著蕭衡,“莫,莫要再,欺負她......”
“替,替我,護她......”
“你自己護!”蕭衡終于忍不住心頭的悲慟,一聲怒吼,“你自己掙的軍功,自己去護她!”
可......
荊巖的嘴角只是扯著一抹笑,而后,緩緩閉上了眼。
那只手也終于無力垂下。
一滴淚,自那緊閉的眼角滑落,匯入那滿地的鮮血之中。
而蕭衡的衣襟處,被鮮血浸染的香囊還掛在那,差一點,就被塞進了他的懷里......
等下山的時候,天早已亮了。
那一抹東升的金光,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蕭衡皺了皺眉,手下人將藏匿于林中的馬匹跟盔甲都送到了他的面前來,他方才翻身上馬,拉過韁繩,往西邊的河州縣城行去。
馬行緩緩,蕭衡坐在馬背上,看著自己的身影被拉得那樣長。
那抹頹然的影子,慌得厲害,如同打了敗仗。
可明明今次,算是打了勝仗。
山匪頭目已死,甚至還活捉了他們的二當家,等回去問罪之后,便能將那群與山匪勾結的混賬東西都給連根拔起。
余下一些小嘍嘍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再不成氣候。
為害泳北已久的山匪之禍,終于被土崩瓦解。
所以,算是打了勝仗的。
可蕭衡的心底,卻是連一點勝利的喜悅都沒有。
荊巖未曾塞進他懷里的那枚香囊,此刻就被他珍藏于懷中,鮮血的濕意,浸過層層衣衫緊貼在他的胸膛之上。
未覺涼意,只覺滾燙。
他想著荊巖初次跟他時的樣子,他原以為,荊巖曾是大哥的人,心中對他定是會有幾分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