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微,你舅家表妹受委屈了,你要不要下去周旋一下?”孟巖淡定道。
“有恩師在,不會有事的。”常青風面不改色回道。他們繼續關注著樓下。
目前人群自動按男女分開兩邊站著,韋老幾人在中間坐著。只聽嘉南郡主道“既然你們男子驕傲自大,看我們不起,那今天來比試一下,剛好今日幾位詩畫界泰斗都在,先生們看如何?”眾人都無異議,韋老也笑瞇瞇的贊成這個提議。只有王紫紅在心里唉聲嘆氣“你們驕傲,你們優秀,你們中午大吃大喝聚餐似的,我到現在才吃了一塊點心,還要陪你們加班啊?啊?啊?”她餓的手腳無力了都。果然她身邊的陳二妞聽到王紫紅肚子里響亮的咕嚕兩聲。中午陳二妞點心吃的不多,聽到這聲音也感覺到了餓。她握著王紫紅的手扶著她哄道:
“妹妹再忍忍,等比賽結束了,我請你去吃好吃的!”王紫紅有氣無力的半靠著陳二妞“嗯嗯”兩聲。
幾位先生商量了一下,出題就以這三日中的“梅花”為題,男女雙方輪流吟詩,和進門的條件一樣,吟詩只需吟出句子,旁邊有專門的文書記錄。每首詩可以快,但要求最長間隔時間不超過一盞茶。規定時間接不下去的一方出局。詩句工整押韻即可。因為雙方人數懸殊,男子那邊不善作詩的人退下大半觀戰,看起來中間留下來的人數和女子這邊相當。
一盞茶后男子組開始吟第一首詩,吟罷女子組也即刻吟了一首,王紫紅心不在焉的聽著,倒也盼著女子組早點勝出。一開始大家各自醞釀了自已的詩句,雙方你來我往的。待時間一長,相似的句子無法再用,一個人的思維也有限,于是比賽開始焦灼起來,在男子組壓著時間限制終于又作了一首后,現在輪到女子組吟詩,眼看一盞茶的時間要到,老師們后面的小童要敲響限時的銅鑼。女子組各位貴女和娘子都焦急你看我我看你,連不懂詩畫的陳二妞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扶著王紫紅的手。“疼疼疼......”喝,她勁可真大啊。王紫紅縮了縮手沒抽得出來。像個面條幾乎在陳二妞身上。記場寂靜,男子組都記眼放光的等著小書童敲鑼,女子組這邊也凝神靜氣讓最后的努力,于是王紫紅撒嬌般的聲音就華麗麗的在比賽現場響起。立刻有男子挑釁道“對面哪位才女,是這詩想得腦仁疼還是怕被這比賽輸了臉疼啊?”
還是那道嬌嬌軟軟的聲音道“墻角一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眾貴女聽罷齊刷刷回頭,自動為王紫紅讓出一條道來。王紫紅也不上前,只等著對方吟詩。你大爺的,來啊,只要快點讓我吃飯,我把唐詩三百首都送給你們啊!
這首詩一出,男子組肉眼可見的緊張,原因無他,到目前雙方作的所有詩,都比不上這首。還好比賽規則是工整押韻即可,再想幾首應該還行。于是男子組在書童快敲鑼時又吟了一首。但是沒想到,女子組即刻傳出;“街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原本王紫紅的第一首詩出來,幾位老師中只有善詩作的兩位激動的對望了一眼。待第二首一出,常青風和孟巖都心照不宣的一起下樓,站在男子組后面觀望。詩畫書幾位都相互激動點頭,許久沒有出過這么好的佳句了。那兩位善詩的頭發花白的老者直接坐不住了,起身往女子組這邊靠近站著,似乎在為女子組鎮場。
男子組這邊方寸大亂,這三日詩畫賽作詩勝出的那位公子,勉強記頭是汗的吟了一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扭頭看向女子組后面的王紫紅。特別是站在女子組身前的兩位老師,都期待的看向王紫紅。王紫紅餓的眼冒金星,只覺得古人是真能忍,她今天要被餓死在這風雅閣了,她要吃飯,吃飯,吃飯!這精神糧食餓死人啊!有氣無力道“我家洗硯池頭處,朵朵花開淡墨痕。不要人夸顏色好,只留清氣記乾坤。”又是男子組剛吟過,女子組隨即接上。男子組已經是落針可聞了,嘉南郡主挑眉喊道“快點吧,你們這么幾十個男子不會比不過區區一個女子吧?”“對啊,實在想不到就認輸吧!”男子組幾人一起又湊出了一首詩,已是強弩之末。他們只巴望著女子組再沒有新句。誰知,那本來嬌軟可愛的女聲現在在男子組眾人耳中就是天外魔音道:“一樹寒梅白玉條,迥臨村路傍溪橋。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消。”
男子組已經黔驢技窮,原來對方帶了個深藏不露的作詩好手,他們的銳氣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幾乎是等著輸了。王紫紅以為終于要結束比賽的時侯。男子組傳出一道清潤的聲音;“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記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常青山邊讀邊走到恩師韋白身后,期待的望向那個在陳二妞身邊更顯嬌小的身影。
王紫紅下意識接道:“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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