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激靈,驚得睡意全無,攏著被子,坐起來。
“你怎么進來的?”
陸靳霆沒想到她突然醒,見她嚇得魂不附體,開了床頭壁燈,“陸家哪個房間,我不能進?”
壁燈光芒黯黃,并不刺眼,江夏看清他身上西裝整齊,心下稍緩,還是裹著被子爬起來,坐遠一點。
“很晚了,你有事?”
陸靳霆坐在床邊沒動,默許她警戒,保持她認為安全的距離,“馮時恩不是善茬,以后不準再見他。”
江夏皺眉,清風朗月,光明磊落不是善茬,那誰是善茬?
半夜非請闖入,坐人床頭的,才是善茬?
但她也沒反駁,再過一天,她就走了。
這輩子確實不會再見,“知道了。”
陸靳霆被口不對心敷衍的次數太多,定定望她兩秒,“真的?”
江夏不喜歡說謊,更不喜歡做騙子,但在陸靳霆面前,朝不保夕,她每天謊話現編幾百句,編到最后,她就是騙子。
對騙子,陸靳霆自然一句都不會信,懷疑又審視。
“真的。”
也許是馬上就要走,江夏說了兩句真話,“我不喜歡相親,也無意跟他有發展。”
她又不是見了男人就軟,一個眼神,春心萌動,說句話,天雷地火,同走一段路,馬上深愛不能自拔了。
戀念不已,不見面會死。
陸靳霆眼毒,老辣,她真心誠意,不會沒察覺。
卻遲遲不語。
江夏屏氣凝息,感受他目光越來越深邃,攪動著極端的,沖突的隱晦,在朦朧黯淡的光暈中,無限放大,變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罩在她身上。
突然,他伸手過來。
江夏往后退,被被子絆住。
陸靳霆抓住她腳踝,拖到近前,“想清楚了嗎?”
江夏呆滯一秒,想明白他指什么。
可她怎樣才算想清楚?
被他驅逐出陸家,養在翡翠公館,然后看在侍奉到位的份上,賞她一個孩子傍身?
特別是在他邀請名門千金,生日宴相親的當下。
想清楚當情婦,做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