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自己怎么往這方面引,厲元朗就是不上道。
大道理擺了一大堆,說的全是官面上的嗑兒。
沒辦法,王善坊只能主動出擊,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他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厲書記,關于章遠同志的處理意見,您剛才已經亮明態度。”
“只是……只是我內心還是有些擔憂。章遠雖然有錯,但他畢竟還年輕,在處理上是否可以考慮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讓他在后續工作中將功補過呢?”
“而且他之前在省政府工作期間也做出過不少成績,不能因為這一次的錯誤就完全否定他。”
“當然,我也知道這次事故影響惡劣,必須要嚴肅對待,只是希望組織在處理時能綜合多方面因素考量。”
厲元朗內心一陣冷笑,該來的,終于來了。
不是王善坊沉不住氣,而是自己不主動談,逼著王善坊被動亮出底牌。
他早已胸有成竹,于是,厲元朗回應說:“怎樣處理章遠,還要等調查組的調查結果再做決定。”
“善坊同志,此次事故非常嚴重,都驚動馮韜同志了。”
“況且,還造成十九條鮮活生命就這樣消逝,這是極其慘痛的代價。”
“我們不能僅僅因為章遠年輕、有過成績就對其從輕發落,法律和紀律面前人人平等,無論年齡大小、功勞多少,犯了錯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這種嚴重的決策失誤,反映出的是他在思想認識和責任意識上的重大缺失,如果不給予嚴肅處理,難以服眾,也難以給遇難者家屬和社會一個交代!”
完啦!
一聽厲元朗這樣表態,王善坊有了一種不祥預感。
章遠這頂烏紗帽肯定不保。
若是繼續查下去,萬一章遠不干凈,有可能罪上加罪,這輩子甭想呼吸到自由空氣了。
從厲元朗辦公室出來,王善坊感覺雙腿沉重,邁不開步子。
秘書陳良本想攙扶他,卻被王善坊一把推開,“不用你!”
這么一個動作,陳良都感覺驚訝。
跟隨王善坊有些日子,他第一印象,這位王省長脾氣比較好。
本身就長得笑呵呵,人也如此。
萬萬想不到,今晚竟然發了火氣。
陳良不敢靠近,只能遠遠跟在王善坊身后,任憑這位省長大人,吃力的挪動著腳步,一步一步朝著電梯間走去。
那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和疲憊。
陳良心里明白,王省長此刻心里肯定不好受,推薦的干部出了這么大的事,換做誰都會壓力巨大。
厲元朗回到家中,已是夜里十一點半鐘。
洗完澡的他,顯得無比精神,一點困意沒有。
睡不著覺,干脆坐起來,拿出文件,在燈下仔細審閱。
“叮”的一聲,手里發出來消息的提示音。
厲元朗直納悶,這么晚了,誰會給自己發消息?
隨手拿過來一看,竟然是妻子白晴。
問他:“睡了嗎?”
厲元朗不禁啞然失笑,本以為自己是個夜貓子,沒想到千里之外,還有個和他一樣的熬夜精。
不愿意發語音,更不喜歡打字的厲元朗,干脆視頻通話,直接來個面對面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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