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臉這才恍然大悟,他答應一聲,轉頭去找劉大剛,劉大剛聽了以后點點頭,一招手帶了幾個徒弟就走了。
王秋菊左手挽著邱鳳琴,右手抓著駱小雪,她看著臺下的工人師傅大聲說道。
“新國家新社會,男女平等都一樣,你們老爺們能干的活,我們女的同樣能干,可為什么總有人瞧不起我們女的?這是封建殘余思想,需要斗爭。
下面我宣布一個決定,我們廠工會會單獨設一個部門,專門處理女工和工人家屬的問題,我任主任,副主任就是這位邱鳳琴。
再有誰瞧不起女人或者回家打媳婦罵孩子的,我會把你們扯上臺來專門批斗,有誰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試一試!”
臺下的工人們一聽到這句話,前幾排的都愣住了,這里的工人,基本上都是大老粗,回家打媳婦罵孩子,這是常事,這廠里突然不讓打媳婦了,這怎么能忍得住?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爬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土,輕蔑的對臺上的王秋菊說道。
“男人是一家之主,媳婦孩子不聽話,罵幾句打幾下是常事,就拿我媳婦來說吧,我要是不打她不罵她,她還覺得不舒服呢,
我說那個女主任,你就拉倒吧,女人管事兒?那要男人干什么?你信叔一句話,這女人呢,還是待在家里,操持操持家務伺候老人,照顧孩子,這上班干活的事兒,還是讓男人來吧。”
他轉身就要走,也有幾個男的站了起來,跟著他要離開,王秋菊冷冷的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哪個車間的?”
男人回過頭輕蔑的看著王秋菊,照地上吐了口痰。
“我叫杜明亮,一車間的電焊工,怎么你還想收拾我呀?”
王秋菊繼續問道。
“杜師傅,偉人曾經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你認為這話不對嗎?”
這句話已經傳遍了全國,只是閩南地處偏荒,思想不開化,沒有幾個男人拿女人當回事,
杜明亮鼻子里哼了一聲。
“狗屁半邊天!女人當家房倒屋塌,趕緊回家抱孩子去吧。”
他此話一出,工作組的人呼啦啦全站了起來,他們是真沒想到有人膽大包天,竟然敢這么說話。
大寶嘆了口氣,心里暗罵了一聲傻逼,因獲罪從來都是存在的,只不過是處理程度不一罷了,
杜明亮這句話一出口,就連大寶想息事寧人都做不到了。
大寶看著杜明亮,輕輕擺了擺手,兩個戰士拎著繩子跳下了臺子,上前就照著杜明亮的腿彎踹了一腳,杜明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他就是太剛愎自用,不管什么事都顯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今天多嘴說出這句話,就徹底斷送了他幾十年的自由。
杜明亮被抹肩頭,攏二臂,五花大綁地扯到臺上。
杜明亮拼命的掙扎,扯著脖子喊冤枉。
大寶呵呵,笑著輕聲對他說道。
“你完了,這個大獄你蹲定了,沒人能救得了你,”
杜明亮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看著大寶鼻子里喘著粗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