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肚子里,有一個需要保護的生命,她無法將生死置之度外。
趙月璣拿出一條錦帕,遞給御少暄,聲音很輕:你也是,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我明白。御少暄回答。
趙月璣看了他許久,然后踮起腳尖,輕吻了一下他的唇,擒云吹著口哨,把臉移到一邊去。
御少暄瞪大了眼睛,一貫冷清的眼底泛起星點一般的光澤,他看著趙月璣,露出了春風拂面的微笑。
為了你和孩子,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你放心。
御少暄用力地握了一下趙月璣的手,轉身離開,走向騷動的人群。
趙月璣凝望著那道修長的玄色背影,杏仁眼里滿滿的擔憂揮散不去。
擒云的聲音響起:少奶奶,讓屬下送您回府吧,您平平安安,少爺才能安心。
趙月璣深深地看了御少暄一眼,毅然轉身,坐上馬車。
回到韶光閣,趙月璣問:春信,修建觀賞亭的工人們回去了嗎?
春信答道:已經都走了,少奶奶怎么了?為何今日回來得這樣早?
趙月璣沉聲吩咐:你去取些艾草來熏屋子,柳溪,備水,我要沐浴凈身。
春信和柳溪對視一眼,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瞧趙月璣的神態,也明白一定是極其嚴重的事。
奴婢遵命。
兩人腳步匆匆地離開了,趙月璣走進屋子,緩緩坐下,擒云給她倒了一杯茶。
少奶奶,您放寬心,少爺很快就會回來。
趙月璣端起茶杯,嘆了一口氣。
沐浴完,春信和柳溪扶著趙月璣躺下,屋子里彌漫著艾草的香氣。
春信小聲說:少奶奶,您早些歇息吧。
趙月璣半闔著眼眸,道:你們也用艾草熏熏身子和衣物,早些回房,今夜不要在外面走動了。
是。
還有……替少爺留扇門。
是,奴婢明白。
春信和柳溪離開了,吹熄了油燈,房間里陷入黑暗,屋外的雪色從敞開的側門映進來,在地上形成宣紙一般的慘白。
聽著窗外盤旋的風聲,趙月璣漸漸熟睡。
這一夜,趙月璣發了噩夢,她夢到了前世,染滿鮮血的雪地,利刃砍在脖子上的寒冷。
她夢到父親倒在書桌旁,唇邊掛著駭人的鮮血。
不要,不要!!趙月璣睜開眼睛,發現床邊有一道黑影,她剛想叫出聲,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捂住了她的唇。
月璣,是我。御少暄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趙月璣漸漸平復下來,她望向窗外,天已經蒙蒙亮。
再看御少暄,男人英俊冷冽的面容上帶著幾分疲憊,顯然,他一夜未合眼。
趙月璣急忙問他:情況如何?
御少暄神情凝重:西城區的醫館里全都是病人,大夫說,這種疫病的傳染性很強,感染者都是朝夕相處的親人或鄰居,初期癥狀與風寒無異,但是無論怎么用藥都不見好,大概十日左右,病人就會咳嗽吐血,最后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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