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老,咱們頭陀社的規矩是不是還挺森嚴的?”我思索片刻突然問道。“這……自然是很嚴格的。”陳覆水愣了一下說道。“那如果有人以下犯上,那又該當何罪?”我盯著他問道。陳覆水臉色變了變,還沒等他開口,就聽邊上的黎太峰說道,“敢以下犯上者,罪大惡極,該死!”“光明主大人,屬下剛才的確是有所冒犯,但之前是沒有確定大人的身份,所以才有所懷疑,還請大人恕罪!”陳覆水吃了一驚,急忙解釋道。“那現在陳長老是確定了?”我冷聲問。“確定了。”陳覆水神情數變,點頭說道。“黎長老,那如果是欺上瞞下,按照咱們頭陀社的規矩又該如何?”我淡淡問道。“這個得視具體事情而定。”黎太峰說道。“那如果是欺瞞大光明主呢?”我問。黎太峰神情一凜,大聲說道,“那自然是罪不可恕,該殺!”“陳長老,你聽到了吧?”我看了陳覆水一眼。陳覆水吃驚道,“光明主大人,屬下可不敢欺瞞……”“你確定?”我冷聲打斷道。“屬下……”陳覆水遲疑了一下。“調動了這么大的人力物力,在島上布置了海祭大典,結果被水妖給殺得一塌糊涂,這要是傳出去,那真是天大的笑話,你這個主持大典的大長老,是干什么吃的?”我厲聲道。“這水妖來無影去無蹤,的確是太過詭秘莫測。”陳覆水臉色漲得通紅,“不過屬下也是盡力了,實在是……”“究竟是盡力了,還是有所欺瞞?”我打斷問。“屬下沒有任何欺瞞!”陳覆水梗著脖子道。我哦了一聲,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沒盡力,送陳長老走吧。”“送……送去哪?”陳覆水一愣。“當然是送上西天,你還想去哪?”我冷笑一聲。“你……你說什么?”陳覆水匪夷所思地叫道。“黎長老,你來執行!”我對黎太峰說道。后者呆了一呆,遲疑道,“光明主大人……”“怎么?”我冷聲問。“屬下聽令!”黎太峰神色一凜,轉身看向陳覆水,寒聲說道,“陳長老,你還不束手就擒!”“哈哈哈哈!”陳覆水突然大笑起來,臉色猙獰地厲聲喝道,“所有人聽令……”“去幫幫黎長老。”沒等他說完,我淡淡吩咐了一句。霎時間人影晃動,將陳覆水圍在當中。這一圈人,第一個是滿臉雀斑、臉色陰沉的小瘋子,第二個是嘴角掛著冷笑的邵子龍,第三個是雙手合十、頭上長毛的蓮花,第四個是瞇著一雙眼睛的胡搞。陳覆水頓時臉色大變,剛剛嚷道一半的話頓時給活生生地噎了回去。之前小瘋子在島上和水妖交手的情形,這位陳長老可是看在眼里的,至于邵子龍、蓮花和胡搞,就算他不清楚其他三人的底細,但就憑三人突然閃現而出的身法,那也知道絕對不是善茬。哪怕陳覆水身為頭陀社四大長老之一,哪怕島上所有頭陀社的人手都盡數聽命于他,但是有一樣是肯定的。就是只要他敢稍有異動,就絕對會斃命當場!“啟稟光明主大人,屬下突然……突然想起了一個事!”陳覆水臉色煞白,慌忙大聲說道。“怎么,臨死前想留個遺?”我淡淡問道。“屬……屬下……有重要事情要稟報光明主大人!”陳覆水額頭見汗。“光明主大人,既然如此,要不就先聽一聽?”黎太峰也趕緊說道。我這才嗯了一聲,道,“看在黎長老的面上,那就姑且聽聽吧。”“光明主大人,其實……其實咱們在島上還布置了一道手段,剛才屬下……屬下看到兄弟們傷亡慘重,心里焦急,一時間給忘了。”陳覆水急忙解釋道。“原來是給忘了。”我啞然失笑。“是是是,屬下年紀大了,這記性是有點不行。”陳覆水連聲道,“還請光明主大人移步,咱們這就過去看看。”“行吧,那就看看。”我勉為其難道。擺了擺手,小瘋子等四人這才退了回來。陳覆水趕緊在前領路,帶著我們從山頂平臺上下來,轉而進入一個山洞。看得出來,這個洞是人工開鑿出來的,一直蜿蜒向下,從走過的路徑來看,應該是通往了山頂平臺的下方。沿途都有人嚴密守衛,來到最深處就見洞窟之中的石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地上布置出一個巨大的陣法。在陣法之上,擺放著九口瓦缸,其中八口瓦缸順著陣法圍成一個大圈,剩下第九口卻是位于大圈的正中心。而這九口瓦缸之中,卻都露著一顆光頭。原來,在這些瓦缸之中,都坐著一名枯瘦的光頭老者,不僅沒有頭發,甚至連眉毛都是光禿禿的。不過最讓人驚駭的是,這些光頭老者的手腳盡數被斬斷,只剩了光禿禿的小半截,像極了傳說中的人彘。“光明主大人,這是咱們頭陀社的九位苦行僧。”陳覆水趕緊介紹道。“現在的苦行僧都需要砍手砍腳?”我詫異地問。只聽陳覆水解釋道,“光明主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這九位大師修煉的秘術與眾不同,叫做九星連珠,九人的心神可以相互連接,就算坐在那里不不語,也能相互交流。”“這倒是挺新奇的。”邵子龍嘖了一聲道,“不過這是不是太懶了,就為了不張嘴說話,值得把手腳都給砍了?”陳覆水看了邵子龍一眼,咳嗽一聲說道,“九位大師修煉的九星連珠,自然還有其他妙用。”“這次九位大師在島內布陣,施展大法,只要水妖來到此地,并且逗留一段時間,九位大師就能用九星連珠的秘術鎖定水妖行蹤。”我聽到這里總算是明白了。這頭陀社和海神教,同樣都是海上大教,果然連手段都有異曲同工之妙。兩者看起來都是興師動眾,但其實真正的殺招卻是隱藏在暗處。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