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符文浮現,四周的黑煙頓時被撐開。“給我鎮!”邵子龍一聲大喝,一道道黃紙符箓升空而起。就在這時,忽然間地面巨震了一下,發出轟隆隆的巨響,整個石殿都搖搖欲墜!不過很快我們就意識到,這一番震蕩并非是我們的法術引起的,而是整個摩云嶺似乎都在搖晃。就連籠罩在我們四周的黑煙,在這番地動山搖之中也淡了幾分。“怎么回事?”只聽到張素娥驚叫了一聲。然而她叫聲未絕,又是轟隆一聲巨響,似乎是什么東西坍塌了,整個石殿搖搖晃晃。在這種劇烈的沖擊之下,那些懸掛在半空的死嬰,開始不停地搖晃。只聽咕咚一聲,一個死嬰落在了地上,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一個個死嬰如同成熟的果實,瓜熟蒂落,紛紛墜落在地。在著地的瞬間,這些死嬰就一一睜開了眼睛。黑煙逐漸淡去,露出了那南山姥姥滿頭白發的身影,對方站在那里,仰著頭,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極為古怪的表情。似乎是驚喜,又似乎是激動,又似乎隱隱帶著某種驚恐。“走!”我和邵子龍見機,立即一個閃身上前。不過并非是向著洞口方向疾遁,而是沖上了石臺,一人一頭,分別抓住陳沅君的手腳,抬了就跑。那南山姥姥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卻并未追趕,途中碰到的那些個白發女尸,卻是跪伏在地,如同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存在,趴在那里一動不動。“這搞的什么鬼?”我們奔出一段距離后,這才停了下來喘口氣,邵子龍忍不住罵道。我問他,“你怎么樣?”“沒事,就手出了點血。”邵子龍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道。只是他那只左手血肉模糊的,這何止是出血那么簡單,這要再差上一點,說不定整只手都給炸沒了。“其他地方怎么樣?”我問。“那能怎么樣,哥好得很!”邵子龍說著還拍了拍胸脯。結果這一拍,就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看到他這樣子,我胸口也是隱隱作痛,剛剛我倆硬挨了這么多下,就算是鐵人也熬不住。“他娘的,這老太婆真夠狠的!”邵子龍罵道。我招呼他把陳沅君放下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姑娘只是被下了某種禁制,其他倒是沒什么大礙。兩人費了一番功夫,把她的禁制給解了。“謝……”陳沅君從地上坐起,沖著我們說了一句話,但那語音極其含糊,呼氣之間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顯然被換頭之后,她連說話都變得極其困難。陳沅君只說出一個含糊不清的“謝”字,猛地起身,頭也不回地疾奔而出。我和邵子龍隨后跟上。對于任何人來說,被換成一個豬頭都是無法接受的事情,哪怕是過去再長時間也一樣,根本難以承受。很快,我們就追著陳沅君來到了地面。轟隆!此時又是一陣巨震,地面搖晃不休,發出隆隆之聲,似乎整個摩云嶺都在劇烈地晃動。籠罩在山上的煙氣,被震得簌簌發抖。然而此時的摩云嶺中,卻是出現了一種奇異的景象。在山頂之上,竟然散出了一道道光芒,如果從遠處或者山腳下看來,這摩云嶺就像是籠罩在一團光圈中一般。看到此情此景,我忽然心中一動,招呼了邵子龍就往窯洞方向奔去。剛來到之前那地縫的入口處,就赫然發現那地縫擴大了無數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裂口。一道道白色的煙氣從裂口處蒸騰而起。我和邵子龍縱身躍下,只覺地面震顫不休,不時有落石轟然砸下。等我們來到原先窯洞所在的位置,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了。只見此處已經被夷為了平地,山石崩裂,一片狼藉,亂石堆中還埋著不計其數的斷肢殘臂。整個窯洞都已經不復存在!而那面巨大的神壁,此時已經坍塌崩裂,露出了真容!“這什么鬼……”我倆愣了半天,才聽邵子龍喃喃地罵出了一句。只見那面神壁裂開之后,里面的石壁之上,赫然鑲嵌著一副巨大無比的骸骨!這骸骨盤腿而坐,脖頸以下是人形,然而在脖頸之上,卻是個羊頭骨!看到這副巨大且怪異的骸骨,第一時間就讓我想到了天理教供奉的那尊神像。羊骨仙!此時在石壁前,密密麻麻地跪滿了人影,有窯洞中僥幸逃生的神奴,也有被吸引到此地的護山法衛,以及身穿建云道觀的弟子。這些人全都拜伏在地,向著那石壁上露出的巨大骸骨頂禮膜拜。在這骸骨面前,眾人如同螻蟻一般,顯得異常渺小。空中傳來一陣陣怪異的呼嘯之聲,如同雷霆滾滾,又像是什么東西在低語,虛無縹緲,神秘莫測。我和邵子龍對視了一眼,心中的驚愕都是無以復加。這石壁上的巨大羊骨,究竟是什么東西?難道他就是神山?又或者說,他就是邵景華口中的山神?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天理教供奉的羊骨仙,跟這東西究竟又有什么關聯?身為天理教首腦的邵遠仇,又跟摩云嶺有著什么樣的牽扯?“哥!”忽然間聽到身后傳來王福的大叫聲。就見陳關山、周浩海、以及鄭元德等人帶領眾人疾奔而來。眾人看到我和邵子龍,都是又驚又喜,正要打招呼,猛地看到了石壁之上的巨大羊骨,頓時一個個張著嘴,被震得駭然失聲。“這……這是什么?”眾人之中,鄭元德最先緩過神來,臉色發白地問道。我和邵子龍又問誰去?“神山賜福,神山賜福……”忽然間一片山呼海嘯,跪拜在那巨大羊骨前的眾人開始高聲誦唱。地面又是轟隆一聲巨震。忽然聽到嘩啦啦一陣響,只見無數的白發女尸朝著這邊狂奔而來,緊隨其后的是一堆雙目閃爍著紅光的死嬰,從地上爬了過來。在這之后,是白發白袍的南山姥姥,張素娥等四大弟子護衛左右。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