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飛到了此時也已經絕望了,他知道不管怎么樣,自己的政治生命是結束了。既然這樣也就沒有什么可隱瞞的了。
“市長,金副縣長在今天早上剛上班時,也打電話向我匯報過,說是死亡人數可能和礦主報的數字有出入,但是,市里的有個領導指示,讓我們就按這個數字報。所以,到現在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核查具體的死亡人數。”
賈正陽聽到這里,也沒有理這個張曉飛分,就走上前去分開擋在前面的警察,來到了那些群眾的面前。
他伸手把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扶了起來,說道:“你也是西山煤礦做工的嗎?這次你們礦上一共死了多少人?”
“市長,我叫張二牛,也是在西山煤礦做工的。俺們這個班一共有十四個人,只跑出來了我們七個,另外七個人全部被砸死了。這也幸虧是塌方發生在交接班的時候,我們已經快走到坑口了,要是再早一點的話,我們這十四個人就全部被埋在里面了。能不能找到尸體還說不定呢!”張二牛說到這里,嘴里喊著哥哥兄弟的,又放聲大哭了起來。
“張二牛同志,你先不要哭,人死了不能復生,咱們還要為活著的著想,你能告訴我礦里是怎么處理這個事情的嗎?”
張二牛抹了把臉,停住了哭聲,抽泣著說道:“今天早上,礦主手下的一個工頭陪著縣里的一個姓金的縣長和公安局的幾個人來到俺們家,說是讓俺們不要說死了七個人,只說是死了兩個,每個死了的人家里他們只給了五萬塊錢,就把我們打發了。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雖然俺挖煤的人命不值錢,可也不能這么便宜啊,每個人家里都有一群老的小的呢,以后指望誰去啊!”張二牛說到這里,旁邊的人又是一陣哭聲。
這時,張二牛又說道:“我們不同意,那個工頭就說,不同意也就這樣了,要想告盡管去告,他們老板的父親就是市里的大官,要是再鬧下去,五萬塊錢也沒有了。那個姓金的縣長還說要讓他帶來的警察把我們都抓起來。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就想今天到市里去告狀,剛想走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俺們說是市長要來,所以俺們才攔市長你的車告狀的。”
賈正陽聽完張二牛的講述,抬頭望了望,只見公路兩邊堵得各種各樣的車輛一眼望不到頭,就對張二牛說:“張二牛同志,既然你找到我了,我就一定會為你們做主的。一定讓這些黑心礦主們滿足你們合理的要求,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和鄉親們先把你們親人的尸首抬回去,然后每家派一個代表來,到縣政府去,我在那里等著你們,這件事不處理完,我是絕對不會走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咱們就這樣辦,你說好不好!”
張二牛回到那些群眾當中商量了一下,然后又回來對賈正陽說道:“市長,俺看你不像是那種糊弄老百姓的貪官樣子,俺們就相信你一回。要是今天下午還解決不了這個事的話,俺們就抬上這些死去的人到市政府去找你。”
“謝謝你,張二牛同志,那你們就快把堵著的路讓開吧,我到縣政府去等你們。”
賈正陽說完這句話后又轉身對著張曉飛說道:“曉飛同志,現在你馬上去辦三件事。第一,立刻命令公安局把那個礦主以及他們的財務人員控制住。第二,通知銀行封存他們的賬戶,不讓他們把資金轉移出去。第三,安排好這些遇難家屬的生活。”
賈正陽這些話被那些群眾們聽的一清二楚,如果說他們剛才還對賈正陽心存懷疑的話,現在就徹底相信了這個年輕的市長。一會的功夫,堵塞的公路就疏通了。
公路疏通后,賈正陽剛坐進車里,就聽到林浩對他講:“市長,孫書記打來電話找你!”
賈正陽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來了電話:“你好孫書記,我是賈正陽。”
“正陽同志啊,你現在在哪里啊?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溝通一下。”
“孫書記,我現在正在去城陽縣的路上,沒想到被群眾堵在了路上了。這里發生了一個突發事件,我剛想向你匯報呢!”
賈正陽把剛才發生的情況如實的向孫一行做了匯報,又向他講了一下自己的處理意見。過了好久,才聽孫一行的聲音又在電話里響起來了。
“正陽同志,你的處理意見很好。這件事情如果不是聽你講,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可見,一些人目無組織,目無領導已經到了何種的地步。這樣吧,你把這個事情處理好之后,盡快返回市里,我們召開一下常委會議,這種情況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你大膽的干,市委會全力支持你的,這也是省委的指示。”
“孫書記,你剛才說有件事情要和我溝通,是什么事情啊?”
“正陽同志,我這件事情比起城陽的突發事件就微不足道了。不過這件事情也可能和城陽縣的事件有某種聯系。具體的,電話里講也不方便,等你回來,我們再好好的談一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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