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嫁人后,戰死的亡夫回來了第20章
擋刀
“雪球多半是貪玩跑了出去,說不準哪會它就自己回家來了,”謝韞用指尖拭去她唇邊沾上的糕點渣子,溫聲安慰,“貓兒有靈性,不會舍得你這樣疼愛它的主子。”
他又夾了些精致早點給她。
“卿卿別太擔心了,待會出門免不了要消耗體力,再多吃些東西。”
貓兒如何他這個正兇自是比誰都清楚。
他內里自私惡毒,皮囊偽善到極致,一副慈眉善眼,是個端方如玉的好郎君。
錦寧只覺得身邊有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人在乎著她,心中微暖,自開始就不曾有半分懷疑過眼前人的善惡,如今一顆心莫名淪陷,更覺得他溫良可靠。
她輕點了點頭,也不想謝韞太擔心,便盡力打起精神來多吃了些早點。
待到出門去方家,謝韞卻也堅持要同她一起,錦寧拗不過,只好由著他。
方家宅門掛著白燈籠,廳中靈堂跪著方家親友,在廳外就能聽得哀哭聲一片,兩側坐著幾個僧人,顯然是方家人請來為方子顯念經超度的。
方明月穿著白布喪服也在其中。
倆人遠遠地點了點頭。
方明月看見錦寧身邊的年輕郎君時,微微一怔。其實她還不曾見過謝韞本人,這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她那妹妹沖喜嫁過去的夫君。
她打聽過,謝韞此人身體病弱,卻也驚才絕艷,還是朝中命官,這樣一個人她平生連面都碰不上。
她羨慕錦寧連沖喜都能攀上這樣的高枝,原本快要咽氣的人當真被她這個‘喜’給沖活了。
她只能寬慰自己,說到底就是個離不開藥的病癆子,底下那根多半也是壞掉的,再驚才有什么用!錦寧也只能享受表面富貴,私下里指不定多煎熬,對著一個不舉的廢物夫君,只怕夜夜寂寞空虛無人疼愛著呢……
可如今看見其人,這郎君身形清瘦挺拔,身著墨藍衣袍,玉冠束發,面目清俊,竟瞧不出什么病容,分明是氣度端方不凡的斯文貴公子。
而他緊緊牽著身邊人的手,眉眼溫柔,目光幾乎不離對方。
方明月這么細看一通,心中說不清什么滋味,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燙,連忙收回目光。
謝家兄弟倆,竟都為她那妹妹一人傾心。
錦寧連裝哭都懶得,低喃:“真吵,這些哭聲里面又有多少是真心的呢。”
謝韞掃了眼靈堂中的棺材,眼底冷漠又不屑,牽著錦寧走去稍稍僻靜的廊下:“這等狗彘不如的敗類,想來除了親生父母,應當無人為他真心掉淚。”
錦寧第一次從謝韞口中聽見這種話,不由感到一些驚奇:“你也會罵人的呀。”
謝韞偏頭看向她,薄薄的眼皮下耷,有些失措不安:“我這樣可是令卿卿生厭了?”
“呃,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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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韞才像是松了一口氣,向她笑:“那在卿卿心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錦寧想了想說道:“溫柔沉穩,心地良善,情緒穩定,話本子里那種正派之人!”
就是有點那個柔弱腎虛,她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聽起來像是稱贊,”謝韞眉梢彎動,眼里漫出明亮而勾人的笑意,反問她,“那卿卿喜歡這種人嗎?”
錦寧嘴巴一抿,垂下眼又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耳尖泛紅。
謝韞也不非逼她立即承認,抬手將她碎發撩至耳后,溫柔道:“是我心急了,抱歉,別多想,我們這樣相處也很好,我愿意等卿卿真正接受我的那天。”
喜歡,喜歡!她可喜歡!
錦寧心里仿佛有個小人在吶喊施令,要她撲進謝韞懷里享受甜甜的愛情。
她艱難拉起了警戒線,極力扼制住這種沖動,心臟又在砰砰亂跳。
“女兒女婿!”一聲喊打破了兩人間迷之曖昧的氣氛。
錦寧抬頭看向來人——方正德,原身的渣爹。
小夫妻倆沒什么表情,一向溫和有禮的謝韞也不不語,連一句‘岳父’也未喊。
方爹心有不滿,卻不敢表露出來。
他小小的方家能和名門謝家攀上親家,已經走了大運,這女婿在官場上位高權重,只張張嘴提上一提,他方家便能一朝崛起!
方爹喪子痛苦,可方家日后的前程更重要,是以連眼前兒子的葬禮都顧不及傷心,對謝韞一臉諂媚。
“辛苦女婿一路趕來,送你這英年短命的哥哥最后一程沖喜嫁人后,戰死的亡夫回來了第20章
擋刀
,天氣寒冷,女婿身體最重要,下葬就不用跟著去了。”
“錦寧,快帶女婿去房里暖和著,待到下葬禮結束和族人一起吃喪宴。”
這個古代和現代有些地區的白事習俗相似,也興吃喪宴。
錦寧厭惡方爹的嘴臉,一聲不吭,暗暗扯了扯謝韞的袖子。
他底下的手與她纏著,面上輕淡,嗓音不冷不熱:“不用,我們不會在這多待。您節哀。”
說完,小夫妻倆就走開了。
方爹滿心的不快。
這女婿,竟真不給他這個岳父一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