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竹搖從后門出來后,輕風連忙迎了上去,當著送出來的婆子的面,不悅地斥責:不就取兩件東西,這么慢!娘兒們就是這樣辦事不利索,也不知道娘子怎么會派你出來!
竹搖面露尷尬,向婆子道了聲別,鉆進轎子里去,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走了。
婆子見狀,心底徹底沒了猜忌。
還當是個什么人物,原來也是個沒本事的奴才罷了,問那么多不是閑得慌
走遠后,輕風才貼近轎子,低聲問道:打聽到了沒
竹搖掀了簾子,露出半張臉,口齒利落道:楊婆子早兩日回家去了,說是家里出了事,出了一筆贖身銀子就走了。
輕風:有這么巧的事
竹搖:可不就是。
姑娘問了楊婆子回家前都見過誰有什么異樣
同住的人說,是半夜里楊婆子家里來了人,出去后第二日都不見人回來。聽說她家里有個兒子在京城住著,好像是住城北那一帶。
還要勞姑娘和我同去問問。
好!
偌大一個京城,尋人不易。
城北那邊又是魚龍混雜,輕風怕驚動了人,不敢調用城羽營的兄弟大規模排查,只能安排幾個面生的弟兄喬裝打扮后,與他們分頭打聽。
加之大雪紛飛,天寒地凍。
這一忙,幾日就過去了。
語云齋里。
錦鳶半靠著引枕小憩,手里還握著一卷書。
姚嬤嬤端著湯藥進來,見娘子好睡,便放輕了腳步聲,坐在床邊的圓凳上守著。
養了這幾日,娘子的氣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雖每日里睡的時辰多,但面上抑郁之色漸少。
像是變回了兩三年的模樣。
嬤嬤…
錦鳶睡得淺,醒來時看見姚嬤嬤守在一旁,忙道:嬤嬤怎么不叫我,讓您久等了。說著,她伸手接過湯藥。
姚嬤嬤目光疼愛地看她喝藥,道:外頭天寒地凍的,我也正好來姑娘屋子里躲會兒懶,暖和暖和身子。
錦鳶喝藥素來爽快。
哪怕是再苦的,只第一口會皺下眉,隨即一飲而盡。
姚嬤嬤拿回藥碗,又塞了一碟果脯過去。
錦鳶嚼著一塊杏脯,酸甜津津,驅散口中苦味,沖著姚嬤嬤笑著道:那嬤嬤再陪我聊會兒天罷,這幾天也就嬤嬤能來看看我了。
杏眸之中,澄澈清洌。
她柔著語調,緩緩說話,又像是一二分遺憾之意:前幾日姨母還說要多來看看我,這幾日也不見姨母來。竹搖和撥云也不見來…
姚嬤嬤面上的和藹淺笑不變。
伸手,替錦鳶拉了下被褥。
外頭的雪下個沒完沒了,等天晴了,側妃也就來看姑娘了。竹搖那丫頭可是園子里的大忙人,在追查楊婆子的下落,她嘴巴利害眼兒也亮,有她在,和輕風兩人行事也方便些。撥云顧著清竹苑,大公子的院子可離不了人。姚嬤嬤笑彎了眼睛,笑呵呵打趣:看來是老婆子話少,姑娘覺得無趣咯。
說著,又搖頭又嘆氣。
一副傷了心的模樣。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