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呵呵笑了一聲,道:"那當然是有了,太歲老爺可不只在咱這老陰山里有,別處的大山里,有的甚至是在城市里,也是一座座的肉山都起來了呢。"
"肉山越大,越便越容易出現一些稀有的部分,白太歲只是和青太歲一樣,比較常見,可以定點來割而已,但其他的可就稀罕了。"
"便如比青太歲還稀少的血太歲,割一次三年都長不回來。"
"但效用和價值又比青太歲高了不知多少了,一兩黃斤一兩都買不來……"
"……"
"這么貴"
早就知道了血太歲珍貴的胡麻,聞還是心里微微一驚,并深深好奇:
"那吃了有什么用"
"……"
"不知道。"
二爺道:"二爺我這輩子就挖著過一小塊血太歲,跟三個礦工打破了頭,才終于搶到了,但這寶貝東西,別說吃了,咱聞也舍不得聞一下啊,我立刻交給工頭了,換了個小金餅子。"
"嘿,你可不知這小金餅子有多值錢。"
他說著,眉飛色舞:"就在咱這寨子里,我想娶誰家婆娘,就娶誰家婆娘。"
"我還能買上好幾年吃的糧食,蓋一棟小吊樓呢……"
"……"
"那……"
胡麻聽著,倒忍不住想,二爺平時住在寨子外,環境也一般,你的小吊樓呢婆娘呢
二爺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似乎是意識到了胡麻現在不記事。
嘆道:"他大爹的崔老二就是跟我推牌九,把我那小金餅子給贏去了,你沒見寨子里那最好看的小吊樓就是他家的,也是靠了我這小金餅,才把周家那最漂亮的女子給娶了的……"
"……"
胡麻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了,好像戳著了二爺的傷心事啊……
但也是因為聽了這些,他漸漸意識到了,自己從醒來這段時間,究竟經歷了什么。
自己一直在吃血太歲。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每天都在吃太歲,而且不低于一斤。
撐都快撐死了。
是在婆婆的眼神威脅下,才勉強吞進了肚子里去的……
如果說這血太歲,是貴比金價,那豈不是自己每天都吃了一斤以上的金子
……但婆婆哪里來的本事,居然可以把這玩意兒給自己當飯吃
當然,那婆婆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有無窮無盡的血太歲,否則何必在這寨子里窩著
大概也正是這樣,才把自己送到了二爺這里。
只有自己得到了老祖宗們的庇佑,或是學到了二爺辟邪的本領,自己才能真正的,不靠太歲肉活著
"二爺……"
他心里想著,努力讓自己更像是不記事的懵懂樣子:"那怎樣才能學你的本事啊"
"學我的本事,可不容易噢!"
二爺是個灑脫的人,一轉頭就忘了自己那個金餅的事,把胡麻提起來,往自己背上一扔,轉頭向林子里走去,笑道:"二爺我這本事,一是要身子壯,先天足,二是要能吃苦,會忍耐。"
"這割肉礦的錢誰不想賺但為什么跟了二爺我學本事的就這么幾個因為學不會。"
"你現在身上還帶著傷,按理說得讓你養好了身子,再好好瞧瞧你的底子。"
"只不過婆婆說了比較要緊,再加上,婆婆為了給你治病,喂了你那么多太歲肉……應該是青太歲吧不然你底子不可能這么好……所以,你身子骨應該沒有問題,就不麻煩了。"
"今天晚上,二爺就先幫你把爐子點了!"
"……"
"點爐子,這又是什么"
胡麻心里想著時,卻已沒有功夫問清楚,二爺帶著他大步走進了林子里。
這回他沒有跑起來,身體也沒有變得滾燙,這片深沉的林子,便顯得幽邃深沉了許多,胡麻甚至不知的聽到周圍有什么窸窸窣窣的聲音,定睛瞧時,卻只是有些樹枝悄悄縮了回去。
"而想點爐子,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給你認個干親。"
二爺背著胡麻,在林子里尋尋覓覓,卻在一株溪邊的大柳下停了下來。
這柳樹也不知生長了多少年歲,干及合抱,柳枝垂落,黑洞洞里,如千絲萬縷的頭發。
"小胡麻,跪下磕個頭,虔誠點。"
二爺放下了胡麻,道:"二爺我給做見證,從今個開始,這就是你干娘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