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少了兩個人。
他上前一步稟報,殷稷早太醫一步到了幽微殿,卻并未進門,只站在門口看著幽微殿門前點著的燈籠。
不妨事。
他生性并不嚴苛,何況已經有了這么多人,少一兩個并不影響大局。
他也猜得到那兩人去了哪里,良妃這次果然被氣得不輕。
候著。
他抬手理了理衣裳,誰都沒帶,獨自進了幽微殿,出乎意料的是,灶臺燃著謝蘊卻不見了影子,他盯著那碩大的浴桶看了許久對方才從后院繞過來,看見他的瞬間仿佛愣住了。
殷稷朝她伸出手:謝蘊......
這般尋常的語和動作,在他們之間卻已經許久都沒發生過了,謝蘊有瞬間的恍惚,回神的時候身體已經自覺地走了過去,緊緊抓住了殷稷的手。
不是說不來了嗎?
殷稷垂下眼瞼,遮住了眼底的晦澀和失望:聽說你在熬藥,所以來看看,是怎么了?
謝蘊也垂下眼睛,她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明明十指相扣,抓得那么緊,卻莫名地感覺不到任何安心。
她把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感受著殷稷手腕上溫熱的體溫,心下這才稍微安定了些。
我知道熬藥給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可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我的身體再不救治就來不及了,這藥浴是有用處的,先前我還在嘔血,但泡了之后就不會了,你讓我再試幾天好不好?
殷稷靜靜聽著她說,并不打斷,等她話音全部落下才抬眼看過來,神情溫和得近乎虛假: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身體怎么了?什么時候開始的?
謝蘊似是很掙扎,片刻后才嘆了口氣:你記不記得在滇南的時候我替你擋了一杯酒?那酒有問題。
殷稷恍然地點點頭:原來是為了朕......
他不自覺往外拽了拽手,卻被謝蘊更緊地抓住了,她仿佛沒察覺到殷稷那自內而外的疲憊,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看在是為了你的份上,再讓我熬幾天好不好?
殷稷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慢慢搖頭:如果,我告訴你,你根本沒有中毒呢?
謝蘊睜大了眼睛,隨即憤怒地甩開了殷稷的手:你懷疑我在騙你?安康也這么想,你們都這么想......我不過是想救自己而已,為什么都不信我?
好,殷稷打斷了她的指責,既然你如此篤定,那敢不敢讓太醫進來給你看看。
謝蘊仿佛聽見了什么笑話,抖著手指向門外:他們都是一群庸醫,如果他們能看出來,我又何必從宮外找人?
朕只問你,殷稷攥緊拳頭,盯著謝蘊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敢不敢?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