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一怔,他沒想到謝蘊會忽然問出這句他等了好幾天的話,一時間沒覺得高興,反倒是心口酸了一下。
原本他恨不得謝蘊因為這點傷就圍著自己轉,誰都不要理會,可現在她真的問了,他又有些后悔了,他不太想讓謝蘊為他擔心。
不,不要緊。
謝蘊似是松了口氣:不要緊就好,那奴婢就先上去了。
眼見她說著就要走,殷稷有些傻了,不是,他雖然說了不要緊,也不太想讓謝蘊為他擔心,但是也不用這么不擔心啊。
他臉皺起來:也不是那么不要緊,還是疼的。
謝蘊腳步頓住:可要奴婢傳太醫來為皇上看看?
太醫沒用,只會啰嗦。
那,皇上想讓奴婢做什么?
想讓謝蘊做什么?
自然是噓寒問暖,投懷送抱,可大庭廣眾的,心里再怎么想殷稷也不能宣之于口,他只得咳了一聲: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背在身后的手無意識地搓著指腹,一下一下,幾乎要給自己搓禿嚕皮。
他其實也知道謝蘊不會做什么,最多不過是等他也上了龍攆,給他上個藥而已。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親密,只是想想就足以讓他心顫不已,他渴望親近謝蘊。
這不是現在才有的念頭,早在四年前再見謝蘊時起他就時常控制不住自己,總想摸摸她,揉揉她。
可他說不出口,所以只能趁她伺候自己的時候動手動腳。
想起自己之前的放浪行為,殷稷心里有些懊惱,他之前應該要更放肆一些的,不過以后應該也會有機會,謝蘊都答應南巡了,離她留下來還會遠嗎?
他含笑看過去:怎么?不知道要做什么?這樣的小事也會讓你為難嗎?
謝蘊竟然沒有反駁:是有些為難,奴婢怕會錯了皇上的意。
這話說得有些古怪,殷稷略有些茫然:會錯意?我沒有意思......
當真沒有嗎?謝蘊抬眼,目光沉靜又透徹地看過來,若沒有,回鶻王子怎么那么巧,也傷在了頸側?
殷稷總算聽明白了謝蘊的話,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你是在說,我用苦肉計騙你?
奴婢不敢,謝蘊低下頭,奴婢只是希望皇上下次可以直接些,有話吩咐就好,奴婢會緊守本分,盡量讓您滿意。
殷稷徹底僵住了,伊勒德來獻藥的確是他沒想到的,可更沒想到的是,謝蘊會這么看他。
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收緊,他許久都沒能說出話來。
皇上還有別的吩咐嗎?
謝蘊再次開口,殷稷眼神暗淡地看她一眼,沉默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