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憐誰,他自己就是最可憐的,有資格可憐誰啊!
華廣明不想曬太陽了,不理會那邊的傅擎深,沉著臉轉身就走,他去摘了幾顆能吃的果子,然后拿著自制魚竿在一個小塘里釣魚。
也不管能不能釣上魚,就混日子。
傅擎深遠遠的看著,他帶了一些干糧和飲用水,餓了就隨便吃一些,就這么等著。
仿佛華廣明不跟他走,他就是等到死,都會一直等下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溫度開始迅速降低。
傅擎深穿上了攜帶的防寒服,可是寒冷猶如無形的細絲,一點一點的侵襲進身體。
他要找人,沒辦法帶太重的裝備,沒有帳篷木屋避寒,即使套了兩件防寒服,漸漸的傅擎深的嘴唇也開始凍得發紫。
受傷加上瘴氣,傅擎深在這里待得越久,身體就越差。
華廣明是名醫,當然能看出傅擎深的情況不太好。
但這人死不死的,不關他的事!
華廣明站在木屋里,冷冷的看著傅擎深道:在我面前玩什么苦肉計,你是想用你的命來讓我心軟嗎那不好意思,我這人做醫生的生死見得多,苦肉計不管用。我瞧你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這樣守著不行,不然你跪下試試看我答不答應!
我跪下,你會答應跟我去救人嗎
此時的傅擎深,像是執拗的孩子。
他收斂了一身的兇戾,壓下了眼里的偏執。
就執拗的問,會答應跟他一起去救人嗎
華廣明像是玩弄人心一樣,語氣輕挑的道:是呀,你跪下求我,跪他三五個小時,我可能就同意了,只是像你們這種人,怎么可能……
傅擎深直挺挺的跪下了。
華廣明的話噎在喉中。
他活了大半輩子見過太多人,因為醫術好,一些大家族的有錢人也見過不少,一眼就能看出眼前這人平時身居高位慣了。
竟然就這樣跪下了。
華廣明突然很生氣,砰地一聲關上了木屋的門,讓傅擎深跪在外面。
傅擎深十五歲之后,就沒人敢這么羞辱他了。
但此時,他就這么跪著。
跪個三五個小時就行了嗎
那也不算很難。
當年被囚禁的時候,卑微的和老鼠搶東西吃他都做過,怎么會怕這一點羞辱。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天已經完全黑了,四面八方寒冷襲來。
華廣明從木屋的縫隙里,看到外面跪著的人。
他煩躁的在木屋里走來走去。
突然,他打開了木屋的門。
行了行了,你贏了行了吧,我跟你去救人,先說好了,我不一定能救得活。
傅擎深扯出一絲微笑,干疼的嗓子沙啞道:好。
華廣明攤了攤手:先說好了,我當初進來的時候,是抱著一心求死進來的,我可不記得怎么出去了,你能帶我出去就走,出不去我們就一起死在里面吧,也算有人一起死做個伴。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