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江南不是沒見蘇若曦哭過。還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在久安離別之時。第二次,則是在開元,杜文軒遭到襲擊受傷,鮮血滿身。但這兩次,都不是委屈。而現在,蘇若曦在抽泣,就很委屈。衛江南完全忍受不了。不要說重生,也不要說老靈魂,男人至死是少年!當下也顧不得禮貌不禮貌的了,隨口跟江文濤說了聲抱歉,跳起來就往外跑。他對江文濤的尊重和禮貌,原本就是裝出來的好吧!江南,等我,一起去!太不像話了!江文濤也是怒氣沖沖的跟了上來。不問可知,江文濤認定蘇若曦的委屈,和團里的謠有關。等他們趕到賀文華老師的練習室,才發現這里早已經吵成一團。基本上,全都是參賽選手。分成三派。其中人數最少的一派,只有四個。t蘇若曦,趙莉欣,陳小雪和徐若云。蘇若曦獨自站在一角流眼淚,徐若云在旁邊不住安慰她,趙莉欣和陳小雪則如同兩只被激怒的母獸,正在和另一派人激烈爭吵。和她們對峙的一派,則有七八個人,都是參賽選手。其中好幾位并非久安人,而是來自臨近三個市的選手。最后一派,同樣也是七八個人,大多是久安本地選手。她們沒有加入戰團,但是也沒有幫著趙莉欣和陳小雪,而是保持中立,通俗點說,就是在一旁看熱鬧。你們太過分了!趙莉欣的聲音飆得很高,她本來就是女高音歌手。這個練習室和錄音棚,是我們自己掏錢租的,不是公款。我們愿意開放出來,和你們共享,已經很夠意思了,你們還要得寸進尺。那也沒事,無所謂,本小姐大方,沒關系。結果你們又要新歌!可以,新歌我也給你們,這也不是公家的,這是我們私人的東西,你們說要分享,我也答應分享給你們!但是,你們不選其他的歌,非要選我們的參賽歌曲,是什么意思我們都準備幾個月了,現在說讓給你們就讓給你們有你們這么欺負人的嗎真當我們好說話,就好欺負嗎告訴你們,沒門!想要欺負本小姐,也不照照鏡子,你們有那個能耐嗎趙莉欣連珠炮似的,砸個不停。誰說新歌是你們的一位來自臨市的選手大聲反駁。這是大家的!是代表團從靜江衛視那邊搞過來的,那就是大家的,是整個代表團的,憑什么你們幾個人獨占你們提前準備了幾個月,已經占足了便宜!現在就應該讓我們優先選用!這名臨市選手,年紀較大,大約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說話的時候,自帶一股趾高氣揚的氣勢。顯然也是個有后臺的。好不要臉,誰說這是從靜江衛視那邊搞過來的這是我哥自己寫的!陳小雪也加入了戰團,大聲說道。她同樣是女高音選手,聲浪極高。你哥是誰吹牛逼!他能寫出這么多新歌,那不早就天下聞名了這明明都是專業人士寫的!哄誰呢臨市選手當即反唇相譏。怎么,我寫的這些新歌,你不相信嗎衛江南大致已經搞清楚了事件的來龍去脈,當即插口說道。他這一說話,所有嘈雜聲頓時便平息了下去,現場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看到衛江南進來,原本氣焰高漲的臨市選手,神情頓時一窒,多少有些緊張。畢竟大家一路同行,都屬于同一個代表團,衛江南是團里的副領隊,威望還是有一些的。不過下一刻,這位臨市選手又一挺胸脯,大聲說道:衛書記,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覺得這太過離奇了。你是團委的干部,又不是專業的創作家,怎么可能寫出這么多好聽的新歌來要說這事吧,本來也確實透著古怪。作為一個業余愛好者,偶爾創作一首優美動聽的歌曲,并不奇怪。誰還沒有靈光乍現的時候了但你要說,你創作出來的每一首歌,都優美動聽,那就是扯淡了。職業創作者都做不到。我這些年,沒事就哼歌,就創作啊,不行嗎誰還不能有個業余愛好了。可是我聽說,這些歌都是,都是團里從靜江衛視那里搞過來的……面對衛江南,這個氣勢洶洶的臨市選手,也沒有剛才那么大聲了。但不服兩個字,依然寫在臉上。開玩笑!衛江南呵斥了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么幼稚的謊,也能相信嗎靜江衛視是主辦單位,他們要面對的,可不僅僅只是我們久安賽區這區區二十個選手,整個靜江省,復賽就有六十名選手參加。更不要說還有全國六大賽區的復賽選手了。他們會這么干嗎他們會因為區區一個久安賽區,就影響到整個比賽的公平性和公正性嗎誰有那么大的面子,可以讓靜江衛視自砸招牌我衛江南反正是做不到。你們誰能做到此一出,大多數選手都禁不住點了點頭。不管怎么說,年輕人的思想還是比較單純的,大家都講道理。只有那個臨市選手,還在強行挽尊。是嗎可是我聽說,有人家里有大靠山,已經讓北都的大人物出面給靜江衛視打招呼,一定要拿比賽第一名……這位臨市選手邊說邊向一角的蘇若曦望過去。呵呵,這話也有人信衛江南冷笑起來。真要是這樣的話,你就更不應該跟人家吵了。你家里的長輩知道你這么膽大,說不定會被你嚇死!一句話就能讓靜江衛視不敢抗拒的大人物,你問問你家里的長輩,他們怕不怕你還敢主動去招惹人家有你這么坑爹的嗎果然,那個臨市選手一聽這話,先是一愣,隨即臉色發白,大張著嘴,卻再也不敢說一個字!越是家里有后臺的人,越是明白后臺的可怕之處。江文濤便暗暗給衛江南點了個贊。這家伙的腦子就是轉得快,總是能在最關鍵的地方,拿捏得你服服帖帖,一點脾氣都沒有!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