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青妹想要回答,可剛一張嘴,眼淚就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她只能用力點點頭,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夏時歡抿了抿唇,鄭重道:“青妹,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剪得漂漂涼涼的,即使你娘知道你剪了頭發,也不會怪你。”
聽了這話,牛青妹號啕一聲。
“剪吧,俺娘看不見了,她死了,她知道自己活著我跑不了,夜里一根繩子吊死了……”8
夏時歡手上的剪子倏地一抖,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她胡亂擦了一把,轉頭抹掉了眼角的眼淚。
李知淵的鏡片上糊了淚水,寧夏的眼眶也紅了。
夏時歡深吸一口氣,穩住拿剪刀的手。
穩了心神開口道:“青妹,你剪去的不只是頭發,更是束縛與過往,大山困不住你,野火燒不盡你,人世間的苦難……打不倒你。”
“咔嚓……”
“咔嚓……”
“咔嚓……”
剪下的長發被夏時歡緊緊攥在掌心,李知淵把它編成辮子,寧夏為它綁上牛青妹常戴的頭繩。
牛青妹攥著它看著許久。
吸吸鼻子,強扯出一個笑,問大家:“好看嗎?”
三人異口同聲:“好看。”
……
幾天后,北京。
夜晚。
結束了一天訓練的賀時衍,一身生人勿近的冷峻氣息,大步走進傳達室。
他接起電話,嗓音低沉地“喂?”了一聲。
對面立即回應:“賀營長,你侄女的確在國防大學,已經報到了,讀的是武器系統與彈藥工程專業。”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賀時衍沉著一張臉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