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灑的試劑已經干涸。
被撕碎的數據紙張,已經落了一些灰。
就連線路板都扭曲斷裂,像被開膛破肚的尸體。
這時,研究室的角落處傳來幾個熟悉的聲音。
“這邊!這個柜子底下......,好像還有幾個沒完全碎的!”
“試劑柜被撬了!完了,那瓶最關鍵的酶......”
“主機!快看看硬盤還能不能讀出來!”
葛婧循聲望去,呼吸猛地揪緊。
是實驗組的同事們!
他們都來了!
當初,這些人都和葛婧一樣,被關了禁閉,還是受到了嚴刑拷問。
多多少少的都受了傷。
葛婧的目光,輕輕的落在每一個人的身。
有的人臉上有新鮮的擦傷。
有的人手臂上有大塊的淤青。
甚至,有的人額角還貼著滲血的紗布。
但他們都沒有在意,而是和葛婧想的一樣。
盡可能的挽救,他們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實驗結果。
小趙正跪在翻倒的文件柜旁,徒手在碎玻璃和紙屑里扒拉著,手指被劃破也渾然不覺。
李姐半趴在地上,用力去刮地上那攤已經干涸發黑的試劑痕跡。
技術員小楊和一個男同事,正合力想把那臺被砸壞的服務器主機,從一堆破爛下面拖出來。
葛婧擦擦眼淚,身上似乎也多了些力氣。
她快步走進去,伸手將一張傾倒的實驗臺扶正。
看到葛婧來了,大家臉上也沒有埋怨的表情,只是沖她點點頭,關心的問道:“葛婧來了,那個顧威,沒太為難你吧?”
被帶走的那天,大家都聽到了。
似乎葛婧是顧威的主要目標,估計她受的苦頭比他們都多。
葛婧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大家還這么關心她。
一股滾燙的酸澀,沖上喉嚨,愧疚像冰冷沉重的鉛塊,壓得葛婧幾乎要彎下腰去。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