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想要將今日在白馬學館中的見聞一股腦的傾訴到魏來耳中,卻忽的發現魏來的腳下正有一位裹著華貴絨袍的男子正環抱著魏來的雙足,神情凄苦。孫大仁的心頭一顫,想到了紀歡喜,又想到今日讓他們走了后門,入了白馬學館的徐玥,再一看那個癱坐在魏來腳下的男人,心道莫不是他這小弟的容貌已經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
念及此處,孫大仁的心底又涌出了些許愧意——要不是當初他在賭坊輸光了錢財,他們如何能夠落魄到需要魏來出賣色相賺取錢財的地步而俗話說得好,這一回生二回熟,起初魏來還對此事頗為反感,為此沒少與孫大仁他們發過脾氣。可之后,大概是習慣了這種感覺,魏來反倒不再那般抗拒。這神不知鬼不覺的便與那徐家的千金攪合在了一起,給他們尋到了后門。
這也就罷了,畢竟對象都是女子,怎么說魏來也吃不了大虧。
可現在魏來卻變本加厲,連男人也不放過了……
這事要是呂知縣泉下有知,一定會將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孫大仁抽皮扒骨,一想到這里的孫大仁頓時打了個冷顫,他掄起了自己的衣袖,一臉憤慨之色的就要上前,將這個纏著自己兄弟的男人一頓胖揍。
初七!你大爺的!可他方才邁出一步,他的身后便響起了一聲暴喝,然后那位跟著他們一同回來的天罡山老劍仙猛地從他身后躍出,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殺氣騰騰的沖殺向那男子所在的方向。
孫大仁被那股老人所帶起的氣浪沖擊得身形搖晃,面前站定身子時,老人已經沖到了那男人的跟前,掄起拳頭便要朝著男人的面門上招呼過去。
孫大仁見狀,頓時一臉肅然,他朝著曹吞云豎起了大拇指,由衷道:天罡山來的前輩就是不一樣,急公好義!佩服!佩服!
……
雪下了起來。
不大,卻綿綿不絕,星星點點的冰粒夾著雨水從天際飄落,還未來得及觸及地面,冰粒便融化成了水點。
所以,這家伙就是一個頂一個半劍仙的家伙魏家祖屋的大廳中,孫大仁一臉愕然的看著眼前被打得鼻青臉腫,癱坐在地的男人,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眾人的神情都極為古怪,并無任何人能夠回應孫大仁的詢問。
孫大仁無奈,只能隨著眾人一道看向那身為當事人的曹吞云。只見那老者在癱坐的男人身前來回踱步,神情肅殺,他身旁的黃狗狗仗人勢,也煞有介事的跟在老人身邊,走走停停。
說!我的錢呢!忽然老人停下的身子,猛地一跺腳,看向初七問道。
身下的黃狗跟著一陣犬吠:汪!汪汪!汪汪汪!
初七面色凄苦在老人與黃狗凌冽的目光下縮了縮脖子,小聲道:什么……什么錢
曹吞云的眸子在聞之后緩緩瞇起,狹長的眼縫中寒光閃徹。
他的身在朝后退去一步,額前因為方才的暴怒而散亂的發絲忽的揚起。
雁回!
瓊將!
他低聲語道,他背后那方鎢鋼所鑄成的劍匣猛地一顫,兩道清澈的劍鳴升騰,磅礴的劍意如潮水般傾瀉而出,神劍還未現世,滾滾的劍意卻依然將屋外的雨簾割裂、震碎,細雨化作了蒙蒙水霧,層層疊疊的在夜色中鋪散開來。
緊接著兩柄雪白的長劍從劍匣之中涌出,宛如兩道白色的游龍,圍著曹吞云一轉,磅礴的劍意傾瀉,讓周圍的魏來等人臉色瞬息煞白。而下一刻,兩柄雪白色的神劍便裹挾著被劍意牽動的漫天雨幕,直直的朝著那癱坐在地的男人殺去。
魏來等人雖然被這浩然的劍意所震,周身氣息都有些不暢,但一想到眼前即將發生一場天罡山劍仙之間的大戰,眾人幾乎都在那時屏息凝神瞪大了眼珠子看著二人所在之處,那專注的模樣唯恐眨一下眼睛,便錯過了什么好戲。
痛!痛!痛!可是讓諸人失望的是,那兩柄神劍還未沖殺到初七的跟前,初七便連連擺手,嘴里高聲呼道。
那般驚慌失措的模樣卻是沒有半點他自己或是曹吞云口中北境劍種的威風。
劍鋒停留在了距離初七的面門不過半寸處,曹吞云沉眸看著對方,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的問道:我的錢呢
這個……初七眼珠子一轉,似乎還想要杜撰一些說辭,可這樣的念頭一起,便被曹吞云盡收眼底,老人的雙眸一凝,兩把懸在初七面門前的雪白神劍劍身輕顫。
初七又縮了縮脖子,苦著臉色趕忙道:別沖動,別沖動,我這就說,這就說。
罷初七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在曹吞云幽寒的目光下,緩緩脫下了自己肩上那件藍色絨袍,遞到了曹吞云手中。曹吞云不解,但還是疑惑的伸出手接過那絨袍。見老人眸中有怒氣奔涌,初七又趕忙伸出手,示意對方稍安勿躁,只見他又緩緩取下了自己頭上的發簪,遞到曹吞云的手中。
接過這兩道事物的曹吞云眸中的疑惑之色更甚,他又看向初七再次問道:錢呢
而這一次,初七沒有再沉默下去,他伸出手指了指曹吞云手中的兩樣事物:這不就是咯。
曹吞云聞一愣,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華貴的絨袍以及那賣相看上去便價值不菲的玉簪,終于反應了過來。
他的身子開始顫抖,兩柄懸在初七面門前的神劍跟著輕顫,看得初七一陣膽戰心驚,卻不敢動彈。
你就把我棺材本哪來買了這個老人厲聲問道,那兩柄神劍像是感受到了老人心中的憤怒一般,猛地一顫,隨即不受控制的憤然爆射而出,直取初七的面門。
這般近的距離,這樣的殺招,顯然不應當是同門之間出手時該有的招數。魏來等人也是心頭一驚,看向此番情形的目光中滿是駭然。
眼看著那殺招襲殺向初七,曹吞云見初七一臉驚駭,并無半點躲避的意思,他的嘴角露出冷笑,似乎是在嘲弄眼前這家伙拙劣的演技,可隨著神劍的劍意在初七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對方依然毫無避讓的意思,曹吞云頓時覺察到了不對。他的手趕忙伸出,一道法訣捏出,那兩道飛劍險之又險的在距離初七的面門不過毫厘處停了下來。
你瘋了嗎曹吞云在那時邁步上前,怒吼著抓起初七的衣領。
初七的面色慘白,看著曹吞云張開嘴還未來得及說出些什么。曹吞云卻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忽的臉色一變,大聲問道:你的修為呢!
初七慘然一笑:我封劍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