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救人本就是麻煩事,換作上輩子的姜晚婉,她肯定不愿意出手多管閑事,怕惹上麻煩。
有上輩子的經歷在,她太知道坐等自己死亡的滋味兒。
都是可憐無辜的女子,她經歷過那樣的痛,就沒辦法袖手旁觀,當然,幫人的前提是,這個人有一顆感恩的心。
姜晚婉不求她們還什么,以命相抵,她要的是自己幫忙了,沒有救一只白眼狼就行。
剩下的恩,就當她積德。
許明明能有這份心,是姜晚婉樂意看到的,她把內蒙的地址告訴她,還有她的名字。
許明明擦掉眼淚:不管我以后過成啥樣,能不能逃出這里,我都記你的恩。
姜晚婉把手帕拿過來,把她嘴角的血擦干凈,帶她去醫院看病。
給許明明看病的是位女大夫,大夫看到她滿身的傷,不禁想到自家孩子:下手太狠了。
她檢查一番:你胸前受傷比較嚴重,還好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傷,擦藥靜養,不能再二次傷到這里。
許明明點頭。
看完大夫,姜晚婉帶她去附近供銷社買了點吃的。
槽糕軟乎,像個胖胖的小花,里面是綿軟的金黃色,外面深褐色,又軟又香,許明明一口氣吃了三個槽糕。
她伸長脖子把最后一口槽糕咽下去,喝口售貨員送的溫水,終于把嗓子眼里的吃的咽下去了。
我吃飽了。
姜晚婉把剩下的打包帶走,她沒給許明明,現在給她什么都沒用,都會被馬小娟母女兩個收走的。
回去筒子樓,快到飯點了,公共水房和走廊里,聚集了家里掌勺的婦女同志們。
炒菜的聲音,抱怨家里米要見底了,過年湊不齊四個菜的聲音起此彼伏,還有打水的聲。
姜晚婉從頭聽到尾,覺得婦女同志能不能頂起半遍天且不說,就說見底的米缸湊出一家老小十來口飯菜,就很牛了。
大家看著她這張陌生的面孔,紛紛打量著。
熏的漆黑的墻壁,從來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過道,突然來了個長得如花似玉,面白好看的丫頭,大娘嫂子的心,那是蠢蠢欲動。
最先開口的是和許明明比較熟悉的鄰居大娘:老許家丫頭回來了,這同志是你的
許明明嘴角還腫著,說話會拉傷傷口:她是我……
她下意識想說自己遠房姐姐。
姜晚婉卻接過她的話笑瞇瞇說:我是馬小娟債主,她欠我家里錢,我過來要錢的。
小姑娘水靈靈,說話聲音底不虛,看著就有活力。
大娘聽她話里的意思,不止有活力,還有財力呢。
不過……馬小娟娘倆竟然還在外面借錢
不能吧!
不怪大娘和周圍的人不信,主要是……
趙立花和馬小娟,誰看到不夸一句命好。
小地方來的,一點文化都沒有的母女,現在老娘有房子,有錢,閨女嫁得好,生了娃,有工作。
每到月底那幾天,他們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糧食從牙縫里省出來,人馬小娟和趙立花,吃不到肉就吃餅干,吃好東西,家里分明有個還沒鼻噶大的小娃娃,人家也不用縮衣減食留著養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