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陳少君卻沒有太多選擇。
嗡,下一刻,陳少君右手提筆,輕輕的落在了手中的那張薄薄的白色宣紙上,盡管事先做好種種準備,然而在真正落筆的剎那,事情的發展卻和陳少想象的完全不同。
嗡,白玉春秋筆所落之處,白色的宣紙上陡然蕩開道道漣漪,不止如此,就在諸子真跡的下方,影影綽綽,竟然蕩開道道金色的毫光殘影。
是諸子精義!
陳少君大喜。
所謂諸子精義,也就是說陳少君手中的這張諸子殘卷,最開始寫的其實要比現在長,只是數千年的時間,其中一些字體被磨滅了而已。
一定是上古惡念。
陳少君腦海中閃過一道電光,想當初被諸子重傷,上古惡念必定想盡了一切辦法,想磨滅身上的這張諸子圣物,盡管最后未能成功,但上古惡念的努力顯然也并非毫無效果,其中一部分文字就是被它的邪氣磨掉的。
不過盡管如此,上古惡念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對儒道太不了解了。
它雖然磨去了文字,磨去了紙張,但對于諸子所留下的,由這張薄薄的宣紙所承載的儒道精義,卻根本沒有造成一絲半點的傷害,即便過了數千年的時間,諸子留在文字中的精義也從來沒有更改,無增也無減,這就是諸子精義。
——諸子真跡所有的文字和意境都是渾然一體的,除非上古惡念將整張諸子遺物徹底的摧毀,否則的話,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益。
而對于陳少君來說,最讓他振奮的是,如果宣紙之中還殘留完整的諸子精義,那也就意味著他想要續寫諸子文章所面臨的壓力要小得多,也遠不像想象中困難,某種程度,這就像是臨摹一樣。
諸天萬界,所有種種,皆有緣由,儒道的經籍眾多,那位諸子之所以在見到上古惡念時,選擇這行文字,必定有其緣由。
孔曰仁,孟曰義,所謂仁義之道,從來都不是輕易得來的。孔圣為了宣揚儒道周游諸國,而孟圣位于上古百家爭鳴,同樣也受到諸道以及各國諸侯的毀譽,甚至還遭到過追殺。仁義從來都不是那么輕易能夠實踐的,所以諸子所要表達的意境已經非常明了。
陳少君喃喃自語,道出了諸子真跡的下篇:
殺身成仁,舍身而取義,唯此而已。恐怕諸子剛一見到上古惡念的時候,就已經看穿了它的本體,已經生出了殺身、舍身之念,這就是他寫出這行文字的原委。只可惜上古惡念見機太快,提前逃遁,使得諸子功虧一簣,以至于后來為禍一方,還生出了滔天的殺戮。
陳少君深深一嘆,這恐怕就是諸子的遺憾了。
嘶,而僅僅只是一瞬,陳少君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白玉春秋筆一撇,就在諸子真跡的下方,寫出了第一個殺字。
而就在陳少君的血跡沾染上諸子遺物的剎那,異變突起——
轟,那白色的宣紙上突然毫光迸現,一股龐大的儒道圣力竟然無中生有,憑空誕生,以陳少君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迸發而出,原本只有數丈方圓的諸子屏障,剎那間金光暴漲,范圍直接達到了原來的兩倍之巨。
嗤,那浩大的力量直接就洞穿了上古惡念那洶涌的,純粹由邪惡力量構成黑色汪洋,那堂皇正大,至陽至剛的力量,如一輪烈日照耀虛空,光芒所到之處,那洶涌的邪氣海,立即仿佛燃燒起來,冒出了無數的濃煙。
什么
上古惡念首先感覺到陳少君的變化,它的眼皮一跳,陡的變了臉色,驟的轉身望向了陳少君:
不可能!
上古惡念神色震動,透露出深深的震撼,剛剛還氣焰萬丈的上古惡念,第一次感覺到了深深的忌憚。
它其實一直有刻意的弱化諸子的力量,然而事實上,沒有人比它更加明白諸子的強大和可怕,如果真的讓陳少君續出諸子真跡,完全顯化出諸子的力量,就算它的本體出世,從地里破封而出,都不一定承受得住,弄不好當年的悲劇甚至都有可能重現。
該死的,為什么他可以續寫出諸子的東西
然而對于上古惡念來說,現在最難以理解的還是陳少君的表現,它雖然對儒道知之不深,但也吃過不少儒道的宗師大儒,還有大宗師,至少也是了解一點的,一個小小的鴻儒,竟然能夠續寫諸子的篇章,這怎么可能
不止如此,從得手到現在,陳少君觸摸到這篇諸子遺物也不過短短的時間,別的不說,為什么陳少君能夠這么快揣摩出諸子的心意,直接就開始續寫,這一切完全不合道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