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應弘,鄒子開參與謀反,誅九族。另外,涼州的知府空缺了,讓吏部拿出合適的人選來,盡快讓他上任。
是,奴才這就去辦。尹公公沒有退下,而是說了另外一件事情:皇上,燕王來了,正跪在殿外呢。
讓他跪著。璋和帝的心情本來很好的,一聽又來個兄弟,頓時心情就不好了。
他特別討厭先皇,生這么多兒子做什么。
成年了的兒子,每一個都是他坐穩皇位的心腹大患。
可燕王他……尹公公欲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說了,皇上,燕王他裸露著上身,背著荊條,跪在殿外啊,這外頭已經是冬日了,天氣冷得很,燕王他又光著上身,奴才怕燕王傷了身子啊!
哦
璋和帝來了興致,燕王竟然負荊請罪。
朕倒要去看看。他解決了謝正淵這個大患,自然是高興的,燕王若是乖巧,不覬覦他的位置,璋和帝不介意讓他活到壽終正寢。
反正……
璋和帝出了大殿。
屋外的空氣新鮮很多,也冷很多。
璋和帝裹緊了大氅,站在高高的臺階之上,就看到燕王謝正景,光著上半身,背后背著荊條,一步一跪,上了漢白玉的石階。
還真的學古人負荊請罪!
璋和帝神色不動,嘴角卻牽動了下,皮笑肉不笑。
等到燕王背著荊條跪上了石階,站在了璋和帝的面前,行禮跪拜:皇上,正景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這是做什么璋和帝故作不知。
謝正景眼睛立馬就紅了,皇上,是臣弟的錯,臣弟不該縱容家人,在科舉上徇私舞弊,讓本不符合身份的參加科舉,破壞科舉的公平性,都是臣弟的錯,還請皇上責罰。
罰就不用再啊了,這么冷的天,你光著上身,背著荊條來負荊請罪,想來你也已經知道錯了。璋和帝道。
謝正經頭點得跟搗蒜一樣:皇上,臣弟知道錯了,臣弟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璋和帝上前,將謝正景扶了起來,你我是君臣,更是兄弟,你已經知道錯了,朕也不就不罰你了。
皇上。謝正景激動得都哭了。
朕已經沒了正淵,不能再沒有你了。璋和帝眼眶紅紅的,拍著謝正景的肩膀,語氣有些哽咽:他死性不改,還妄圖行刺于朕,朕已經將他就地正法了。
皇上做得好。謝正景并沒有任何的觸動:皇上對他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給了他涼州這塊封地,讓他自立為王,保證他下半輩子吃穿不愁,當個閑散王爺無憂無慮地就能過好這一輩子,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瞎折騰!
你不怪朕殺了他就好。璋和帝嘆息:朕就只有幾個皇弟,待你們各個不薄,朕無愧于心,無愧于先帝,正淵的做法,確實是傷透了朕的心,朕也多次質問自己,這個皇位冰冷沒有溫度,真的就有這么誘人嗎,一個個的都想取而代之。
不不不,皇上,臣弟可從來都沒有這么想過啊!謝正景凍得直打哆嗦,嘴唇發白,身子打擺,可璋和帝就像是沒看到一樣,拉著謝正景的手,就站在北風里。
謝正景哆哆嗦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皇上,您心懷天下,胸懷寬廣,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上,您的心里裝著百姓,裝著大越,裝著臣弟,給了臣弟燕城這么好的封地,臣弟在燕城,吃穿不愁,無憂無慮,臣弟心滿意足啊,絕無非分之想啊!
朕信任你!璋和帝拍拍謝正景的肩膀:回去吧,你這閑散王爺當得自在,朕都羨煞不已,做個閑散王爺,閑云野鶴,瀟灑一生,多好啊!朕也想,只可惜,朕被這深宮高墻困住,做不到瀟灑,正景,你就負責看朕沒看過的山川美景吧,游戲紅塵,自由一生。
皇上放心,臣弟一定辦到。
璋和帝轉身進了大殿。
謝正景這個人,他也熟悉得很,他跟謝正淵不同,二人性子不同,追求不同。
所以,一個富庶的燕城,給了謝正景,一個寒冷的涼州,也是他深思熟慮才分出去的!
謝正景沒有謀反的心思,也沒有坐龍椅的想法,璋和帝愿意給他富庶的封地,讓他活在溫柔鄉里,就此沉淪。
而涼州那個地方,冷得很,也窮得很,讓謝正淵去那里,就是為了磨滅掉他不甘的性子,誰曾想,涼州的寒冷并沒有澆熄他的欲望,反倒起了助燃的作用。
不過好在,礙眼的謝正淵已經死了。
謝正景是個草包,不足為懼,其他兩個,都不足掛齒,就是其中的那一個……
璋和帝眸子陡然變得犀利,如鷹隼一般發出逼人的銳利。
謝正景打著赤膊,哆哆嗦嗦地回頭出宮,尹公公瞧見了,還是給了他一件厚實的襖子,燕王,您別嫌棄是下人穿過的衣裳,您要不披上吧。
他還真的不嫌棄!
謝正景一把將襖子披在身上,裹得緊緊的,不嫌棄,本王怎么會嫌棄呢!
命重要還是臉重要,謝正景分得清楚,分不清楚的是謝正淵,有這么好的日子還想去造反,現在好了,造反都沒開始,就已經先掉了腦袋,得不償失!
謝正景披著襖子,終于到了城門口。
正妃何氏在馬車里焦急地等待著,見王爺回來,心就先落下了一半:咋樣皇上原諒你了嗎
原諒了,原諒了,他還說,讓我多去走走看看,給他多看看大越的山川大河,江湖美景,還讓我要代替他的那一份,游戲人生,自由一生。
皇上就只跟你說這些沒說你犯錯的事情何氏還有些不敢相信。
就說了這些,我犯錯的事情是一個字都沒有提,不過,他提了謝正淵。謝正景自己說了,謝正淵在大殿上面行刺皇上,被就地正法了。
死了
嗯,死了。
何氏喃喃自語:都已經被抓了,還行刺他是嫌自己可以活到砍頭,不愿意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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