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忙道,爺爺,不是叫志遠來下棋的嗎?趕緊來,今天我可要贏錢的!
云老爺子點點頭,來吧!
一老一小下棋,吳阿秀和林家貴又看不懂,云旗便繼續陪著吳阿秀母子說話,二妹生怕她娘說出什么不當的,便也坐在一起。
于是,云老爺子倒是和志遠有了單獨的相處空間。
云老爺子看著志遠,突然問他,那題,過程給我講講?
志遠正在思考棋路呢,被突然這么一問,棋子從手里掉了出去。
抬頭,云老爺子正睿智地看著他。
志遠低頭,一副認錯的態度,我……我不會。
那你說等于零?云老爺子臉上帶了微笑。
我瞎說的……志遠在老爺子面前老老實實。
為什么瞎說?老爺子故意沉了臉。
志遠猶豫了一下,和盤托出,林家哥哥什么都不會,婆婆吹牛呢,我怕他答不出來,當時的情況,誰說話都不好使的樣子,我就搶著去胡說了,我是小孩子,胡說沒關系,誰說我說錯了,誰就來講正確的唄。
說完又低落地道,爺爺,對不起,我可能惹小山媽媽生氣了。
云老爺子對這個并不在意這個,只道,你很維護你林家哥哥嗎?
志遠不吭聲了,搖了搖頭,并不想維護。
老爺子一生歷經風雨,閱人無數,誰是什么樣的人一眼就知道了,怎會看不清吳阿秀和林家貴與林青云兩姐妹并不一樣?那你為什么要幫他?
志遠抬眼看了一眼老爺子,家丑不可外揚,我不想看到青云姐難堪。
老爺子笑了,你還挺有大局觀,怎么?你和青云是一家,和我就不是一家了?
志遠撓了撓頭,不知道怎么說話了。
其實,他喜歡爺爺,但是并不喜歡來爺爺家。
他可以把爺爺當家人,但是爺爺的家不是他的家。
就比如,今天青云姐姐他來這里,他并不是很想來,但是,想到爺爺期待看到他,他還是來了。
爺爺。他忽然道,你在這里住著,覺得孤獨嗎?
老爺子被他這句話給問住了,忍不住道,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孤獨?
為什么不知道呢?一個人,沒有人和你玩,就是孤獨啊。志遠的解釋帶著稚氣,書里說的。
老爺子哭笑不得,哪本書里這么定義孤獨的?沒有人玩就是孤獨?為什么你會有這個想法?我在這里有三個孫子,還有重孫,家里這么多人,為什么你會認為我孤獨?
志遠歪著腦袋,因為,雖然這里人很多,但是,你跟他們并不熟啊。從前,我剛到顧叔家的時候,就是這么感覺的,雖然顧家村很多人,但我和他們都不一樣,沒有人和我玩,我在顧叔家里也是,顧家有爺爺奶奶,有我媽,那時候我還沒喊她媽,可是,我是外面來的,不是這個家里的,我就是覺得孤獨,直到后來我媽對我好,然后又遇上你。
老爺子沉思了一會兒,摸了摸志遠的頭,下棋吧。
林家人在云家吃了午飯,老爺子又拉著志遠下了兩個小時,本來還想留晚飯的,但二妹說什么也要回去了。
老爺子便不再留他們。
在林家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云嚴等三人卻回來了。
柳雁顯然跟云嚴在外面吵過了,看見他們回去也勉強打了聲招呼,然后進里面拿了兩樣東西出來,給吳阿秀,說,第一次來我們家,也沒什么好給你們帶回去的,這些拿著,是個意思。
吳阿秀受寵若驚,趕緊接在手里,一個勁地道謝。
云嚴的臉色卻變了,給了云旗一個眼色。
云旗立刻會意,沖他哥點點頭,送林家一家子出去了。
門一關,云嚴就質問柳雁,柳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你讓我以禮相待,我沒有做到嗎?東西也送了,好話也說了,你還要我怎么著?柳雁說完就轉身打了一桶水出來。
水桶里半桶水,散發著消毒液的味道。
只見柳雁拿著沾了消毒液水的布,在林家人坐過的地方,不停地抹。
云嚴一下火了,柳雁,你夠了啊!
柳雁繼續使勁擦。
云嚴將她手里的布一搶,扔掉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嫌鄉下人坐過的地方臟!別有細菌,回頭害小山生病!柳雁氣呼呼地道。
云嚴一聽,火冒三丈,我也是鄉下來的,我云家的根就在鄉下!你是要把我消滅了還是把我家祖宗消滅了?
柳雁一愣,不敢說話了。
云嚴繼續道,鄉下人怎么了?鄉下人就是你隨便打發的?把我們家不要的東西給人家,你不嫌丟人?
丟什么人?我們家再差的東西,也比他們拿來的垃圾強!柳雁指著林青云帶來的糕點,這都什么玩兒?吃了會不會得病?我可不敢吃,回頭都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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