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侯見到她,便蹙起了眉頭,這位嬸娘的性子他自然清楚,族中她的嘴巴是最厲害的,日前說來幫忙,他就交代過江寧侯夫人,不可讓多插手婚禮的事情。
只是礙于自己是晚輩的身份,他躬身,“嬸母請說!”
李夫人重重點頭,擲地有聲地道:“好,你若信我的話,便坐下來聽我慢慢說,今日之事,我一樁一件,哪怕一字一句都得給你說分明了!”
江寧侯見她義憤填膺,倒不像是理虧之人,便疑惑地看了看老夫人,慢慢地走過去坐下來。
李夫人走到大舅媽的面前,冷笑一聲,“今日我與侄兒媳婦一同去下聘,是你在國公府接待了我們,是不是?”
她口中的侄兒媳婦,自然就是江寧侯夫人了。
大舅媽見她口氣十分凌厲橫蠻,倒像是端著天大的委屈來,便冷笑一聲,“沒錯,你們二人來下聘,是我在國公府接待的你們。”
李夫人繼續厲聲逼問,“聘禮是你收的,你點算的,聘金給了多少,首飾給了多少?”
大舅媽道:“聘金是有一箱銀子,寫著一萬兩足,帖盒里還有銀票,兩萬八千兩,合計是三萬八千兩的聘金,至于首飾也都放在帖盒里,齊全的頭面兩副,另還有玉鐲和簪子等共三十八件。”
眾人聽了,嘩了一聲,這三萬多的聘金,兩副齊全的頭面再算各項首飾三十八件,是真不少了。
李夫人冷笑,“你既然承認就好,你點算之后,是不是嫌棄這聘金給少了,讓我那侄兒媳婦再送八萬兩過去?”
大舅媽怒道:“一派胡!”
“不承認?”李夫人呲牙,方才的恨意,“你如今不承認了,可今日你討要銀子的時候,不是很理直氣壯嗎?說你家的是郡主,身份尊貴,沒個十萬出頭的聘禮不嫁,這多要銀子也就罷了,還要我侄兒媳婦把李家名下的三家店面都過給郡主,我侄兒媳婦只是考慮了一下,你便認為她不答應,挑剔聘禮不周到,還命人把我們給攆出去了,甄夫人,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今日所說所做,你縱不承認,可自有神明聽到,竟還敢帶人上門鬧事,我也不過是當著大家伙的面把事情復述出來,你家老夫人便命人把我扔出去,你們如此橫蠻,會有報應的。”
李夫人這話說得呲牙咧齒,兇狠不已,一字一句都如同咬著天大的屈辱,叫人聽了不禁信個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