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淡淡地看了楊侍郎一眼,輕聲嘆息,“你知道娘娘這些年在宮中不甚得寵,雖被封了妃,又誕下了四皇子,可到底年歲上去了,后宮的新人又那么多,她自己也著急啊。”
楊侍郎這會兒卻信了,因為楊妃確實如此。
他哼了一聲,“便是再著急,也不可干預前朝之事,如今平白無故把我給牽扯進去了。”
江寧侯夫人見他信了自己的話,便問道:“這怎么會把你牽扯了進去呢?便是皇上問娘娘一個干預之罪,也牽扯不到娘家人身上去的。”
楊侍郎晦氣地道:“我昨天便得知慕守業的事情,父親讓我入宮參他一本,說他與逆王串謀,誰知道娘娘先說了此事?更惱人的是那慕錦歡竟然帶著慕守業負荊請罪入宮去了,那慕錦歡剛立下大功,皇上對她重視有加,且蘇意和甄士安也在旁幫忙說話,皇上便輕責一頓了事,只是我與娘娘就倒霉了。”
江寧侯夫人銀牙咬碎,慕錦歡好心機,竟然知道先去負荊請罪?
這本來是慕家的罪,皇上最后卻遷怒了楊家。
楊侍郎問明白了,也就不再說這事,只是卻好奇地問道:“那查端明著實是個厲害人物,只是怎會認侯爺為義父?”
“她在京中無人,便縱有祖父,也遠在東浙,能幫她什么?”江寧侯夫人道。
“看來是個有心計的人。”
“有心計是好的,在后宮里,沒點心計哪里活得下去?只要她生不出皇子來,娘娘拉攏了她,日后也是為娘娘所用,我是本著這樣的心思入宮去的,方才你來之前,宮里來了人,說讓我明日入宮請安,怕是娘娘要問罪于我了,罷了,橫豎我也習慣了,但凡有什么事,娘娘都不會從自身找原因,只想著遷怒這個遷怒哪個,這次入宮,我給她帶了許多禮物,各項用度都有,她卻埋怨我平時少給她送。”
楊侍郎想想也是,這些年娘娘明示暗示,不知道多少次說讓娘家給她打底接濟,她好用來打點,為皇子鋪路,但是,皇上盯得緊,太后眼睛利著呢,再說,平素命婦入宮請安的時候,也沒少給她啊。
楊侍郎本來對江寧侯夫人充滿了怒氣,如今這怒氣都轉移到了楊貴嬪的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