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想要成為的那個人，也絕非她能力所及。

她是江河里的大魚，但是，她妄想取代的那個人，是大海里會吞噬人的大鯊魚。

錦歡慢慢地收回眸光，她頭頂的陽光也迅速被阻擋，她沖來人虛弱一笑，便被圈入一個冰冷的懷中。

他冰冷的盔甲，卻給了她說不出的溫暖。

她的嘴里，被塞進了幾粒丹藥，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悉數咽下。

眼前有些模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因為體力透支的頭暈，她放下鞭子，抱住他，伸手觸摸他的雙手，一只溫暖，一只冰冷。

她全身冰冷，撐住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左手。

那是鋼鐵鑄成的手，冰冷毫無溫度，雖打磨得極為光亮，卻不是皮膚的顏色。

那冰冷的鐵手伸起來，撫摸她的臉頰，他眸光溫柔繾綣，輕聲道：“不礙事，我還能抱著你。”

錦歡的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哽咽道：“是，是，你還活著就好，其他都不要緊，都不要緊，我有一雙手，你做不了的，我都能為你做，我都能為你做……”

她哭得泣不成聲，抱著他，像抱著失而復得的寶貝，便是得知他死訊的時候，都不曾這樣哭過。

“傻瓜！”慕云屹眸色一暖，卻是喉頭緊啞，心底泛起了又酸又甜的滋味，夾著些許的微痛。

“先處理傷口！”慕云屹放開她，凝望片刻，眼神似癡若醉，仿若隔世而來。

他伸手擦拭她眼底臉頰的淚水，用的是那一只完好無缺的手，帶著溫暖的觸感。

甄士安和蘇意很識趣地去料理殘余的戰事，初三叔上前討了一粒丹藥去救慕國公。

雷洪遠遠地看著，他身上負傷幾度，臉色蒼白，眼底卻異常堅定。

那份堅定，是屬于大戰之后，戰士的堅定。

他現在還不如慕云屹，但是，他會成為慕云屹那樣的人。

查端明把東浙王的人頭交給了甄士安，道：“我叫查端明，是東浙名士查實人的孫女，祖父早看出東浙王的野心，遂派我潛伏在東浙王身邊，東浙王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如今的兵力和兵器家財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