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公擺了擺手：“好說，好說，謝將軍才立下了大功，老將軍又追封了忠義侯，本該好好歇歇才是，只可惜百姓們事多，只能繼續勞煩謝將軍了。”

謝安看著他態度的轉變，卻是皮笑肉不笑，一味的敷衍。

雖說趙公公不過是個太監，可畢竟是皇帝身邊的人，便是丞相等人見了也會多敬重幾分，莫說謝安了。

“陛下特意囑托奴才，叫謝將軍盡可能的想，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張嘴，奴才不能做主的就進宮請示陛下，只要將軍別辜負了陛下的期望就好。”趙公公又補充了一句，這才轉頭離開。

謝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里頭越發好奇。

自從瘟疫的事情解決之后，皇帝等人對他的態度便徹底變了。

他心中明知并非全都是因著自己立了功，卻偏偏還想不出所以然來，只能不作為。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

只有偶爾的幾個敲擊鍵盤聲和紙張翻動發出來的沙沙沙聲響起。

樓問釵記得自己在睡過去之前聽到了謝安說得引水一事，她雖然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事情，卻也知道南水北調工程，連忙在網上搜索了相關的信息，只是手邊的電話卻是一直響個不停。

她忍無可忍，只能關機。

誰曾想，她不過才關了手機，小助理便從外頭進來了：“樓醫生，醫院那邊今天下午有一臺手術，我看了日程表，已經替你答應了。”

樓問釵看了一眼自己的行程，最近的確沒有手術，點了點頭。

她從小助理手里接過了患者的資料，卻在看到樓老爺子的名字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眉頭，抬頭問：“怎么是他？他應該是心臟的手術，怎么到我手里了？”

“的確是心臟的手術，但是他的兩個孩子沒有看護好，今天早上摔了腦袋，做了個全身檢查，發現腦袋里也有問題，那邊覺得老年人接連動兩次手術會吃不消，索性就安排在了一起。”小助理答道，隨后才反應過來這患者的名字，試探問道，“這位老先生該不會就是您的爺爺吧？”

樓問釵將資料放到了一旁，并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那他們繳費了沒有？”

“沒有，這是破格的手術，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助理搖了搖頭。

樓問釵的面上波瀾不驚，眼底還帶著些許的嘲諷，開口：“我不參與這場手術，另外你通知一下醫院那邊，他們不交費就不手術，有任何問題，我來承擔。”

她并不相信樓嘉和樓耀的手里拿不出手術費，只怕是已經習慣了讓自己出錢，既如此，那就只能逼他們一把了。

小助理聽了這話，便確認了這位老先生的身份，想想他們先前對樓醫生的所作所為，自己也沒有再勸。

病房里，白色的窗簾在空氣中微微晃動著。

樓耀還在打游戲，只是卻長了嘴巴：“二姐，你還是在手術單上簽字吧，爸可不能死，要是死了，咱們以后還怎么給樓問釵那個死丫頭要錢？”

“憑什么讓我簽，你怎么不簽？”樓嘉尖銳的聲音響起。

要是單純的簽字，自然是無所謂的，可一旦簽字就意味著要負擔老爺子的手術費用，她不過是個女兒，就算是樓老爺子手里有千萬家產，也未必能分到自己的手里，肯定還是樓耀這個兒子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