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面,帶來了陣陣清香,空氣中彌漫著絲絲縷縷的暖意。
謝安坐在后院的亭子里頭,手上拿著一塊木頭,隱隱有了釵子的雛形,眼神專注而深邃,全然沒注意到院門口盯著自己的趙監軍一行人。
趙監軍看著他的樣子,冷笑一聲:“咱們這位謝將軍還真是有閑情雅致,放著滿營的將士不管,竟然還在這里雕木頭,就是不知道要是讓陛下知道了,會做何感想。”
“屬下聽聞這位謝將軍是近來才總是在后院坐著的,將軍務全都交給了梁薄和周回處理,不知道還以為他在這里藏了美嬌娘呢。”屬下楚二連忙回道。
他這算盤珠子打得響亮,簡簡單單兩句話就把謝安給說成了一個無用之人。
“哼!”趙監軍冷哼了一聲這才繼續開口,“我還道他只是今日如此,卻沒想到已經有段時間了,看來是他在懸臂城做將軍做的太久了,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
楚二聽到這里大喜:“趙監軍所極是!”
趙監軍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手就從懷中摸出了一份折子,尋著旁邊的一處亭子就行了過去,楚二見狀連跟著。
筆走龍蛇間他就寫下了一份彈劾謝安的奏折,再次確認一番沒問題之后才遞到了旁邊的楚二手中,楚二立刻伸手準備接過——卻沒想到,趙監軍并沒有松開手。
楚二頓感疑惑,下意識地就抬起了頭,正好與趙監軍的目光對在了一處,后者淡淡開口:“楚二,這個折子你要親自送到京中,等你回來之后,這懸臂城的將軍可就會姓楚了。”
他說完之后就松開了手,站起身來拍了拍楚二的肩膀。
楚二大喜過望,感覺手中捧著的不再是奏折,而是通向他大好前途的金鑰匙:“監軍請放心,末將立刻就出發。”
楚二動作很快,馬累了之后直接就換馬,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京都。
京都,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鴉雀無聲,任誰都能看出皇上的心情很不好,誰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去觸他霉頭,萬一因此受到了遷怒,那可真就是無妄之災了。
而此刻朝堂上最輕松的,也就是在地上跪著的楚二了,畢竟皇上越生氣,彈劾掉謝安的機會就越大,相應的他當上新一任將軍的機會也就越大。
“啪!”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每個人心臟都漏跳了一拍,誰也不敢抬眼看一下方才拍了桌子的皇上。
“這個謝安,竟然——咳咳!”皇上面色鐵青地吐出這么幾個字,旋即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丞相見狀急忙往右踏了一步:“陛下小心龍體,犯不上為那謝安氣成這副模樣。”
“犯不上?”皇上反問一句,隨手就把手中的奏折拋到了地上,“你且自己看看。”
丞相拾起地上的奏折掃了兩眼,眼珠一轉就順著奏折往下開口:“陛下,這奏折上說的倒也還算中肯,不過臣卻聽聞,那懸臂城以及綏城的事故都與這謝安的不作為有直接的關系,照理說他身居高位,不應當做出這等糊涂事來才對,怎么——”
他的話戛然而止。
皇上陡然一個激靈,聽出了丞相口中未竟的意思——難不成這謝安生出了謀反之心么?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