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槐詩的震驚,葉芝更多的是詫異。
擁有靈魂
幻境中的葉芝失聲,旋即驚喜:那個傳竟然是真的么這樣的話我豈不是…
雖然捕風捉影的事情究其來源的話,也會有來自現實的根據,但你那個大膽的想法,我覺得一點實現的可能都沒有。
馬瑟斯面無表情的回答,先阻止了葉芝發癲。
差不多得了,兄弟,咱們收收味。
他沉吟片刻之后,開口說道:黃金黎明有將事象精魂轉化為靈魂的方法,但未必如你想象的那樣完整。
葉芝聞皺眉,壓抑著厭惡:
就像是亞雷斯塔一樣
確切的說,天選之人的創造,正是來自于這一秘儀的延伸。
馬瑟斯的神情也復雜起來:據說在這個基礎之上,三賢人甚至完美融合人類和精魂的特點,完成了靈魂和事象的雙重升華,邁出了第一步,真正的無中生有,迎來了第一位掌管事象的創造主…
可說到這里,老馬就忍不住想要揪頭發:但不論怎么想都是個悖論啊,虛無之中如何創造真實的記錄呢
即便是篡改歷史也沒有這么夸張吧那群家伙,究竟搞了什么瘋狂也應該有個限度才對!
是啊是啊。
槐詩瘋狂點頭,以表贊同。
裝作和自己無關。
要知道,事象記錄的本質就是信息的集合,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所創造的痕跡,歷史和現實的剖面,意志的杰作和結晶。
幾乎每一部,都囊括了某一時代的部分特征,堪稱歷史和靈魂的明證。
可以稱之為,人類所書寫的神話。
倘若源典是記述最古老神話原型,一切奇跡源頭的載體的話嗎,那么,每一部完成的事象記錄幾乎都可以稱之為微型源典。
即便從虛無中創造出真正的事象記錄,賦予精魂和意識,但又如何給予足夠強力的執念和情感,令其萌芽呢
即便是挖空了馬瑟斯的腦子,也完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不論如何嘗試,都無法抵達那樣的巔峰。
如今看來,那樣的奇跡一般的創造注定和黃金黎明無緣。
所以…在我們之中,也有這樣的人么
槐詩脫離了葉芝的狀態,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好奇的發問:或者說,我是否可以認為一你也是通過事象精魂完成轉化的人
伍德曼呢維斯考特呢也是這樣
馬瑟斯微微愕然,看了他許久,才詫異的輕嘆:我原本以為你最先問的會是茉德女士來著。但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葉芝。
人不能選擇自身的起源,但可以選擇自己去向何方,究竟起源何處,是我們每個人的秘密。我只能告訴你,整個黃金黎明,曾經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成員,都是通過事象精魂轉化成的人類。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告訴他:實際上,在曾經的理想國之中,這樣的存在數量眾多。理想國的歷史,就是和事象記錄共通的歷史、
我們發掘了歷史的力量,并且選擇了和歷史同在一
然后你們就沒了。
槐詩面無表情的腹誹。
不止是因為區別在乎事象精魂還是人類,也不在于以如何的方式存在。
這個故事只能說明,內部搞小團體小秘密的就沒有好下場!
結果現在你們還在內部的內部再搞小團體…套娃式的連鎖也應該適可而止了吧!
那么,你意下如何呢,葉芝。
馬瑟斯疑惑的發問:恕我直,你似乎……對得到靈魂這樣的事情并不是很激動
槐詩的表情呆板一瞬。
情急之下,完全忘記了貼近角色,一不小心就出戲了,在察覺到的同時,他只能頂著迷茫的表情,表現出略微的抵觸:只是,我感覺這樣的方式,似乎和那群亞雷斯塔計劃創造的天選之人很像。
確實如此。
出于葉芝一貫對天選之人的鄙夷,馬瑟斯沒有再懷疑什么,只是思忖片刻之后,開口繼續說道:天選之人的靈魂構成確實是參考了這其中的一部分秘儀,但實際上,即便是我們現在使用的方法,也依舊不是完全版。
作為事象精魂,你可能對人的世界疏于了解。
實際上,整個黃金黎明,甚至我們的前身金色黎明計劃一還有存在于理想國內部的重生研究會,都是因為一個被稱為救世主計劃的項目而誕生。
他自嘲的微微一笑,輕嘆:由前代的會長在天國降臨之前,親自所啟動的計劃。
救世主。
計劃
槐詩呆滯。
首先是茫然,然后是疑惑,緊接著,隨之而來的竟然是某種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厭惡。
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就幾乎,快要吐出來了。
在事象記錄的偽裝之后,他的臉色漸漸蒼白,艱難喘息:那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
馬瑟斯搖頭:據我所知,是如同揠苗助長一樣的項目,以整個白銀之海為熔爐所進行的煉金術。
純粹從瘋狂的程度而,只能說不愧是理想國。
以全境為范圍進行催化,人為的創造出宛如天選之人一般的存在…萬里挑一,仍舊嫌棄不夠,目的是真正的尋找出最珍貴的原石,英雄中的英雄,救主中的救主。
說到這里,凝固者忍不住輕嘆:倘若那個計劃順利的話,或許便沒有黃金黎明存在的必要了吧。
槐詩沒有說話。
實質沉默。
腦中空空蕩蕩,仿佛還延綿著無聲的巨響。
上一代的會長竟然跟黃金黎明的建立有關,理想國的分裂背后的原因是否真的如同自己所了解的一樣那么單純
他究竟在失蹤之前搞了什么
以及,所謂救世主計劃……究竟為何而存在
大概,是因為絕望吧
面對槐詩疑問,馬瑟斯沉默許久之后,宛如失神一般,輕聲呢喃。
絕望。
深淵之龐大,敵人之眾多,犧牲之沉重,前途之艱險,未來之坎坷。
相比現實,理想卻太過遙遠。
即便是理想國這樣犯規的存在,面對這樣目標,依舊會感覺到疲憊和茫然。
作為全境的掌控者,理想國的領袖,天文會的會長,又如何不會恐懼呢
我們會成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