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被紅棗茶燙了一下,將茶盞遞給青蕪,輕咳了兩聲。
自己不過是旁敲側擊了幾次,青蕪實在太聰明。
見她這般緊張,徐望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是世子爺真有這樣的念頭,你可愿意?”
青蕪擺正了神色,放下茶盞,直直給徐望月跪了下去:“回二姑娘的話,青蕪不愿意。”
徐望月能感覺到她對裴鈺并沒有很深的情意,卻未曾想她會如此抗拒。
她起身下床,將青蕪扶了起來,忍不住問道:“你討厭裴鈺?”
青蕪眸底閃過一抹復雜的掙扎,緩緩搖了搖頭:“我為什么要討厭他?我們一同伺候二姑娘和世子爺,一路走來,我非但不討厭他,還很喜歡他。”
“可這種喜歡,和男女之情是不一樣的。”
青蕪微微蹙著眉頭,眸光清澈而堅定:“翠兒姑娘和我說過,當初多虧有姑娘提點她,不要甘心作妾,要找一個真心相待的男人。”
“我從小看著我爹娘,他們心甘情愿要在侯府做一輩子奴才。能做到老夫人身邊的姑姑,管家,便覺得高興滿足了。”
“可我不一樣,我想出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而不是一輩子困在侯府里。”
徐望月眼眸微闊,眸底閃過一抹詫異。
她知道青蕪聰明,卻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心思。
徐望月握著青蕪的手,緩緩眨了眨眼睛:“我聽明白了,你不是不想嫁給裴鈺,是不想重復你爹娘的人生。”
“放心吧,世子爺待你們那么好,不會把你和裴鈺永遠困在侯府里的。”
“他一直想要磨礪裴鈺,讓他獨當一面。你既有這樣的鴻鵠之志,有機會就該讓世子爺知道。”
徐望月見青蕪低垂了眸子,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身子疲累,干脆睡了一覺。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下來,離那封信上的時辰越來越近,徐望月沒有太緊張。
畢竟假扮長姐這件事,她做過許多次了。
待他們從書院出發時,青蕪按裴長意的吩咐,把徐望月打扮成世子妃夫人的穿著。
裴長意和裴鈺顧懷風商量許久,決定讓裴鈺一個人跟著他們進去,顧懷風藏在暗處,隨機應變。
一切準備就緒,馬車緩緩在路上行進著。
差不多同時,徐老爺正要出門,驚訝地發現整個徐府,被衙差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徐老爺怒氣上涌,他和松竹縣縣令趙大人私交不錯,衙門的人怎么會無緣無故來為難自己?
帶頭的捕頭上前,很嚴肅地看向徐老爺,語氣森然:“冒犯了徐老爺,王府滅門一案,有百姓舉報曾見你和那王家小姐拉拉扯扯,縣官大人想請老爺您去和他談談。”
聽到是王府命案,徐老爺皺起了眉頭:“此事我自會去找縣官大人解釋,只是我今日有要事,恕難從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捕頭抽出了刀:“徐老爺,請你莫要為難我。”
月色之下,捕頭的刀發出幽幽寒光。
自古商人都知道,民不與官斗。
徐老爺本能往后退了一步,轉頭看向管家,沖他使了個眼色。
管家跟了他許久,對這交易也很熟稔。他脫不開身,只好讓管家去了。
徐老爺并不知道,他前腳跟著捕頭離開,后腳便出現了更多的衙差,將整個徐府圍住。
天羅地網,別說是管家,就連徐府里的鳥都飛不出去。
顧懷風躲在暗處,確認黑騎護衛扮作的衙差已經將整個徐府都控制住,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煙霧彈。
天空中,閃過一道并不起眼的光亮。
裴鈺掀開了馬車簾子,輕聲說道:“世子爺,顧將軍那頭成了。”
裴長意點了點頭,眸光一黯,緩緩轉頭看向徐望月,親自幫她整理好帷帽。
徐望月勾起嘴角,一雙柔荑覆在裴長意手上,語氣甜膩:“郎君,我們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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