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問什么呢,說了這杯媒人酒你喝定了,媒人紅封讓王大人一定給你包個大的,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謝正景說完就起身,“老四啊,我突然想起,你三嫂找我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提步就走,謝正海怎么可能會讓他走。
“三哥留步。”謝正海喊住了他:“都是兄弟,你就不想知道,二哥到底是怎么死的嘛?”
謝正景聽到這話,頭皮發麻。
果然,果然,果然。
他又上了老四的套了,讓王興民親自過來回禮當面謝他是假,詢問王興民關于謝正淵的事情才是真!
謝正海這么一問,謝正景是想走也走不了。
他已經聽到了,無論聽不聽下去,事后有人提及,他都脫不了干系,謝正海這是早就有此打算,故意把自己拉上的!
他不怕死,自己怕啊。
謝正景回頭,狠狠地剜了眼謝正海。
恨他拿自己當猴子一般戲耍,謝正海沖他笑了笑:“三哥,來,坐。”
謝正景哪怕再氣,也不好當著王興民的面發作,只得重新落座。
王興民嘴巴已經張圓,圓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王爺,逆黨的事情不是早就已經塵埃落定了嗎,也已經昭告天下,二位王爺知道的不比下官少啊。”
“告示上說的,本王是知道。”謝正海認真起來,眼神陰鷙,與那位相比,不遑多讓,“本王想知道的,是你在涼州城的事情,二哥是怎么反的,他籌謀那么多年,都沒被人發現,怎么你一去,就被你發現了。”
“你揪出反賊,整治涼州城,從涼州城回來,就由城南的縣令變成了順天府的府尹,你這跨度還真是大啊,皇兄對你可真是掏心窩子信任啊!”
他盯著王興民,像是要把王興民戳出一個洞來:“王大人最好是好好地說清楚。”
一旁的謝正景耳朵當不了擺設,聽也不是,不聽又辦不到,只能低著頭,什么話都不說,也不表態。
“三哥不要當縮頭烏龜。”謝正海偏頭,冷冷地望著謝正景:“三哥,咱們與二哥兄弟一場,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二哥到底做了什么事嗎?”
謝正景硬著頭皮,沒有動屁股。
王興民見他們二人盯著自己,知道自己不說他們是不會讓自己走的了。
于是,挑了一部分能說的說了。
能說的那部分,是關于謝正淵的子嗣、身體。
“沈青云婚前失貞,懷有身孕,嫁給謝正淵,平日里的營養故意不跟上,要發動之前故意偽裝成早產,生下一個瘦小的孩子,正像是早產生的,謝正淵完全沒有懷疑。”
謝正淵是個罪人,王興民直呼他的名諱,謝正景謝正海雖然聽著別扭,卻也毫無辦法。
“后來,沈清雨不滿自己沒有嫁給如意郎君,而是嫁給了柳承啟,于是沈清雨與沈清云吵架的時候,將沈清云婚前與琴師私通,還懷了琴師的孩子,懷著肚子嫁給了許正淵的消息說出來,還正好被謝正淵聽到了。從那之后,沈清云就病了。”
這樣的內幕,謝正景和謝正海并不知情。
謝正淵對外宣稱,王妃病了,病的很重。
那個時候他們都忙著回自己的封地,哪里會去管宣平王妃身體怎樣,也就以為是普通的風寒,多吃幾服藥就好了。
王興民將謝正淵隱瞞自己喜當爹,回到涼州城之后,要使手段弄死了沈清云,寵幸的側妃懷孕之后,謝正淵就放棄了謝余之,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想到自己十幾年被蒙在鼓里,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也就是后來,謝余之被綁匪擄走,敲詐勒索,哪怕謝正淵有幾十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也不愿意花錢去贖謝余之,就讓謝余之死在了綁匪的手中。
謝正海撇嘴,全然不顧這幾十年的叔侄情意。
“死了好,一個卑賤的琴師的賤種,當了十幾年的王府世子,那是他賺了。”
謝正景則問:“那那個有孕的側妃呢?”
謀逆是死罪,謝正淵必死無疑,為防止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謝正淵的子嗣是一個都不會留的。
可是沒聽說過,死的人里頭有大肚子的孕婦啊!
王興民呵呵笑:“是那個側妃吃多了,不消化,總嘔吐,肚子又長肉了,以為懷了。”
有自己的親生骨肉,可比個冒牌貨強,任是誰,都不愿意看到別人的兒子在自己跟前晃蕩。
這會讓人想起自己的無用、憋屈、羞辱。
“后來的事情,也已經昭告天下了,大家都知道了,想必二位王爺也知道,下官就不贅述了。”
謝正淵謀逆的事實,已經昭告天下,確實人人皆知。
“二哥可真是可憐,成親十幾年,有那么多的女人,卻連一個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可憐啊,可憐啊!”謝正海掉了兩滴鱷魚的眼淚。
一旁謝正景看了他一眼,轉頭時就想到了自己。
他也成親六七載了,不也是一無所出。
都可憐啊!
“其實……”王興民欲又止。
謝正海聽出來了,“王大人想說什么,說了知無不無不盡,你這是還藏著掖著呢。”
王興民嘆了一口氣:“倒也不是藏著掖著,就是有些說不出口。”
“這兒就我們三個,王大人放心,今兒個說完了,誰都不會往外說的。”謝正海連忙寬慰他,“我懟天發誓。”
王興民放心了,“謝正淵沒有子嗣,是因為他的身子,元陽已損,精血不足,難以孕育,這輩子都不可能讓女人懷上孩子。”
“你說什么?”
問話的人不約而同,異口同聲。
顯然,被這個消息震驚到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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