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道:是啊,我們都看到了他的拙劣。
作為玉天子特派的欽差,來北疆云州的目的是什么,連傻子都能看出來。
若他一來就表現的格外精明,且咄咄逼人,那么拓跋烈就真的會任人宰割
都是假象。
黑袍人道: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他一定在布置著什么。
受了傷的駱神賦也明白過來,他有些惱火道:他利用我們,只是用來彰顯他的拙劣。
黑袍人點了點頭:他做的這些,都是給拓跋烈看的。
江秋色:可就因為這樣,我們數百兄弟慘死!
黑袍人:上陽宮幾乎不問江湖事,那個叫陳微微的藍袍突然到了契兵營,這明顯是在給林葉通風報信。
江秋色:謝夜闌故意將消息透露給天水崖
駱神賦:他用過了我們,現在要除掉我們,可他又不想損失自己的人手,所以利用拓跋烈!
黑袍人再次沉默下來。
良久后,他緩緩吐氣道:怪我,真的是低估了他。
謝夜闌利用他們來表現自己的拙劣,這一幕一幕都被拓跋烈看到了。
拓跋烈自然會對他有所輕視,云州城稍微上一點臺面的人,也自然看的出來這拙劣,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嘲笑他的無能。
可這些可以不要的棋子,就是障眼法。
黑袍人道:他利用我們,吸引了拓跋烈所有的目光,所以他暗中在做什么,也就沒有人會去注意。
片刻后,黑袍人的手握住身邊椅子,那扶手逐漸化作粉末。
他把我們當白癡。
是啊,謝夜闌若有萬貴妃撐腰,最終的目標是玉天子之位,那他又怎么可能會用云州城這邊的江湖勢力
他真正要用的,必然是萬貴妃安排給他的人。
要說陰謀詭計,要說機關算計,歌陵城那邊的人,遠在云州人之上。
東家!
駱神賦道:殺了他!
黑袍人搖頭:他可能,此時已經在等著我們去了。
與此同時,城主府。
城南這片地方確實算不得繁華,城主府四周也都是頗為寒酸的民居。
當初駱神賦帶著那些悍匪進云州,是在城東那邊的貧民窟中藏身。
如今,這城主府附近寒酸的民居,似乎也有著一樣的作用。
誰會在意這里呢
因為那城主府,就是這里唯一讓人矚目的地方啊。
相對于當初布孤心把城主府造的高高在上,他選擇在這安家,真算得上云泥之別。
他就在泥土里,比在云朵里藏的更深。
此時此刻,這附近的民居中,不少黑衣人藏著,他們已經在等待殺戮。
城主府,客廳中。
謝夜闌坐在那安安靜靜的品茶,這茶是他從歌陵帶來的,因為云州這邊的茶,再名貴,也不入他的眼。
幾個身穿布衣的人站在他身邊,沒有人說話,他在安安靜靜的喝茶,他們在安安靜靜的陪著他喝茶。
大概半刻之后,修萬仞從外邊邁步進來,俯身行禮:世子。
謝夜闌笑了笑:修先生辛苦了。
修萬仞道:話我都已經說到了,可是我覺得,那些人不敢來。
謝夜闌道:不敢來
他笑著說道:那倒是不錯,還不至于讓我把他們看的一文不值。
修萬仞去秩序樓,他見那些人,出不遜,且態度高傲,都是故意為之。
表面上,修萬仞是代表謝夜闌去給秩序樓施壓的,讓秩序樓繼續做事,甚至可以想辦法直接去刺殺拓跋烈。
可實際上,那些草莽之輩自視甚高,被輕視了,又損失了數百人,有七八成的可能會來這里報仇。
修萬仞道:世子還是高估了他們,他們真的不值一提,被利用到了現在,卻還沒有醒悟。
謝夜闌道:都是因為布孤心的前車之鑒,我怎么能不當回事。
他起身,在屋子里慢慢踱步。
布孤心來的時候,目標是什么,其實也是人盡皆知。
但他失敗的地方就在于,那么輕而易舉的就被拓跋烈看穿了他的真正本事。
修萬仞道:世子,現在外邊的人都在猜測,世子第一步是控制云州江湖,第二步是控制契兵營,這一切,都是按照世子的推測發展。
謝夜闌笑了笑道:咱們的人到了嗎
修萬仞道:已經全都安排進去了,那些蠢貨什么都不會發現。
謝夜闌點了點頭:那就好。
他一邊走動一邊說道:還不到讓拓跋烈覺得我很聰明的時候,那我就得繼續表現的拙劣。
修萬仞:那,下一步
謝夜闌:備車,我要去天水崖,這事若顯得我笨,當然要去天水崖鬧一鬧。
他看向修萬仞:讓咱們的人動一動,秩序樓的人不敢來殺我,那就給拓跋烈的人送個信。
半路截殺一位藍袍神官,這事,上陽宮也不會善擺干休。
他伸手,下人連忙過來給他披上錦衣。
若上陽宮的人恰巧發現,拓跋烈的人去殺這些襲擊了藍袍神官的人,多好,畢竟......還是殺人滅口更讓人覺得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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