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目前只查到,在大概一年前左右,他就突然有了這部相機,而且愛不釋手,放在家里都不讓任何人碰,去哪也都背著。洛書成搖搖頭。
彭成功為什么要突然換相機這一點查明了嗎元漪又問。
洛書成冷笑一聲,我懷疑,這就是那小子撒謊!我的人已經問過旅行團的其他人了,他們當時沒有誰聽見彭成功主動說要換相機拍照。
不僅如此,旅行團里的人,都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古董相機。
那看來,真相怎么樣,只有這位小蔡導游才知道了。元漪道。
……
審訊室里,小蔡導游一直都呈現出一種急躁的情緒,根本不配合巡探的審問。
元漪和洛書成進去的時候,都還聽到小蔡導游的憤怒咆哮,不斷的喊,把相機還給他。
在看到元漪他們進來時,眼中的恨意宛如實質。
但,當他看到元漪手中的古董相機時,他的情緒又急轉直下,就好像是和久別重逢的愛人見面似的。
洛書成讓其他巡探先出去了,自己和元漪坐在了審訊臺上。
小蔡導游的雙眼一直緊盯著古董相機,好像怕一眨眼,相機就消失不見了。
元漪把古董相機放在審訊桌上,那輕拿輕放的態度,讓小蔡眼中的情緒緩和了些。
蔡豆豆,男,今年二十三歲,家住……洛書成翻著小蔡導游的背調,一句句緩緩的將他的經歷說了出來。
小蔡導游一開始也只是平靜的聽著,好像洛書成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直到洛書成說到——
家屬院里的人,都覺得你很聽話,孝順,也樂于助人……
呵!小蔡導游用一聲冷笑,打斷了洛書成的話。
洛書成停了下來,與元漪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
樂于助人說得那么好聽,其實在他們看來,家里多了一個免費的傭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像牲口一樣隨意驅使才對吧。
他抬起頭,眼眶泛紅的看著洛書成和元漪。你們知道什么,你們什么都不知道。人,說的話都是有利于自己的。
我們正是因為不想只聽一面之詞,所以才會出現在這里。元漪開了口。
小蔡導游的視線又重新落在了古董相機上,緩緩的道:從我父母不要我,把我丟給那兩個老東西開始,我就像流浪的貓狗一樣活著。
他稱呼自己的爺爺奶奶是老東西
元漪皺了皺眉,卻也沒有打斷他的話。
我到那里的第一天,他們就告訴我,我是沒人要的孩子,要想留下來,就要懂眼色,會幫家里做事。他們年紀大了,照顧自己都已經很勉強,再照顧一個我,已經很吃力了。
所以,從那天起,我就開始學洗衣做飯,收拾家務,還要跑上跑下,幫他們買這買那。我在那里,不像是他們孫子,更像是一個保姆。那個時候,我才不到十歲啊!
炒菜油倒多了,罵我浪費,長身體的時候多吃幾口飯,就罵我餓死鬼投胎。家里東西壞了,也不管到底是怎么壞的,統統都按在我身上,罵我敗家,罵我手賤。我做什么了就這樣罵我
這樣還不夠,當家屬院里的那些老家伙說他們有個孝順孫子的時候,他們還沾沾自喜,還對那群老家伙們說,我就是勤快,喜歡做事,他們家如果需要做什么,都可以叫我。
小蔡導游自嘲的笑了笑,你們說,一般說這種話,都是客氣一下對吧。誰也不會把這話當真,可是家屬院里的那些老家伙當真了,以前只是拿兩個老東西使喚我,后面是整個家屬院的老東西都在使喚我,每一次我累得像條狗一樣,他們也只會說幾句漂亮話。
那不是在夸我,而是讓我下一次繼續被他們使喚,不能拒絕。
元漪和洛書成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