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一瞬怔然,密密麻麻的酸澀和暖意從心里蔓延。
不看日出了
不看了,太陽每天都會升起,回去看也是一樣的。
回去就要有很多身份了,會很累。
謝時暖噘嘴,皺眉,還是道:我習慣了,我皮糙肉厚,不怕累!
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攥住心臟,沈牧野啞聲:小暖,還有件事你要說的,但你忘了。
什么
你說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匯演,你怎么了
謝時暖迷蒙地眨著眼,認真地回憶,慢慢的,臉上又浮出那種羞澀里帶著狡猾的表情。
嘿嘿,我還沒上臺的時候就注意到你啦,你穿著白西裝,頂著一張臭臉看匯演,我當時就想……就想……她聲音小了,不知道我彈的琵琶能不能讓他開心呢
后來我登臺了,舞臺燈光太亮我看不清你的臉,但總覺得你應該會覺得好聽,畢竟我彈得很賣力的,沒想到……她撇嘴,要哭似得,你說我彈得難聽!我長那么大第一次被人說琵琶彈得難聽,還是被自己一見鐘情的男人說的,氣死了!
回憶涌起,謝時暖又生氣了,聲音大了起來。
你怎么能那么說我呢!你就算不喜歡總能客氣兩句吧!
所以,我表白幾次,你拒絕幾次,就是因為氣我說的話
不完全,但……前兩次確實是因為這個……謝時暖委屈道,我想,我想你那么不喜歡,干嘛還來追我!
沈牧野想笑,笑得像哭,但他又并不是要哭,只是有一種巨大的狂喜在五臟六腑翻騰沖擊,逼得他眼尾泛紅,那狂喜里裹著悠悠歲月,重重曲折,他已然不知該如何傾訴出來。
于是,他只能用行動表示。
雪夜難行,進退維谷,看起來倒霉極了,但換個角度來說,簡直是天降的私密空間,邁巴赫里足夠大,座位也軟硬適中,半醉半醒的謝時暖柔軟可欺,正適合拆吞入腹。
沈牧野調低了座椅靠背,將人放在腿上,謝時暖怕冷,里里外外穿了好幾層,他拆禮物似的拆開毛衣拆襯衣,拆到只剩一層就等不及得攻城略地。
吻一枚一枚落下,自胸前燃到下頜。
沈牧野吻到她的嘴角,眸光沉沉,聲音更是沉沉。
小暖,沒有不喜歡,是很喜歡,喜歡的發瘋,那天,我本來都快睡著了,是你的曲子把我叫醒了。
謝時暖嘴里嗚咽不成句子,聲音細小專往心尖上鉆,沈牧野忍不住啜一下,講一句。
你的節目還沒結束,我就知道我要得到你,這輩子下輩子你都得是我的。
他說著,手開始不規矩,謝時暖難受的扭動腰肢。
笨蛋,我是怕你記不住我才故意說反話,小暖。他拉著她的手往下,摁住他的皮帶扣,目光卻是深深的望進她眼底,我不是個好東西,只要能讓你記住我,只要能把你綁在身邊,我什么都能干,知道嗎
知道……啊!
謝時暖咬唇,含淚了,壞東西!
沈牧野在她耳畔笑出聲:對!
大雪下了一整晚,他們沒上山也沒去別院,就在路邊鬧了個翻天覆地。
精疲力竭的時刻,太陽出來了,一點點從云層里跳出,射出萬丈金光,將整輛車都籠罩其中。
小暖,快看,日出了。
謝時暖伏在沈牧野身上艱難掀開一點點眼皮,透過車窗,看清了外頭的模樣,公路一側是一馬平川的雪原,日頭就在雪原的終點,照出冰天雪地的晶瑩。
好美!
她驚喜了一瞬,又合上眼。
但好累,看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