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耐心等著姜止開口。
姜止穿好衣服,紅著眼睛,轉身看他,今天的事,我只當作沒發生,我走了。
楚伯承眉心一擰,伸手拽住她腕子,姜止,你什么意思
我說了,我要堂堂正正嫁人。
你身子已經給了我,你還要嫁給誰。楚伯承后槽牙幾乎要咬碎了。
姜止道:那我以后大不了不嫁人。
她推開楚伯承的手,就要走。
楚伯承把她拉了回來。
他握住她后頸,逼她抬頭,姜止,你再說一遍。
楚伯承臉色很沉。
姜止還是有些怕他的,她滾了滾喉嚨,沒敢再吭聲,不敢再惹惱他。
楚伯承也沒舍得再兇她,無奈道:我送你回去。
這會兒再不回去,楚雪螢那邊就要起疑了。
姜止淡淡嗯了聲,跟著楚伯承離開。
路上,她全程沒有講話。
一是無話可講,二是緊張。
她想到今天上午在車里時,楚伯承一邊柔聲哄她,一邊動作狂野的模樣,跟平時簡直判若兩人。
姜止喘不過氣,揚手降下車窗,望著外面。
等到了督軍府,楚伯承剛要跟她說什么,姜止就逃開了。
回去之后,姜止突然想到自己放了李家少爺的鴿子,正思考怎么應付楚雪螢。
不成想楚雪螢并沒有責怪,只是安排她明天再去跟李家公子見面。
想來是楚伯承在背后打點的緣故。
姜止有些累,跟楚雪螢說了幾句話,便上了樓。
楚雪螢將她和李家公子見面的日子,定在明日上午十點,地點同樣是在蕾西番菜館。
清晨,楚雪螢仍給姜止打扮。
這時,楚伯承突然來了。
姜止緊張到指尖發抖。
楚雪螢沒發現姜止的異樣,熱情迎上去,伯承來了,快坐。
我來問問姜止,老太太最近可安好。楚伯承坐下,氣定神閑端起面前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姜止手心冒了汗,老太太一切都好。
嗯了聲,楚伯承視線定格在姜止身上。
姜止面色發白。
她真怕楚伯承把他們昨天的事講出來,到時候,她名聲毀了,以后也不能再待在督軍府。
那姆媽的仇,也不能報了。
她近乎祈求地看著楚伯承。
楚伯承別開視線,邊低頭喝茶,邊淡淡問道:穿成這樣,要去做什么
楚雪螢替姜止回答,我給阿止看好了一門親事,本該昨日就見面的,只是出了一場意外,就又安排到今天,阿止正是要出門和人家見面呢。頭一次見面,自然要穿的漂亮些。
楚伯承放下茶,冷聲道:我雖是小輩,但也不得不說一句,姜止也是督軍府的表小姐,姑姑你給她打扮得這樣花枝招展,叫外人看著督軍府的姑娘不體面。
伯承,這...楚雪螢面色尷尬。
若是你們在外頭住,我也沒必要說這個,可既然在督軍府住著,我不得不管,麻煩姑姑幫姜止把衣服換了去,簡直不成體統。楚伯承視線發冷地盯著楚雪螢。
楚雪螢訕訕一笑,還是伯承想的周到,你看我,只顧著把姜止打扮得漂亮,也沒想那么多,我這就帶她去換。
帶著姜止換完衣裳,楚雪螢讓楚伯承瞧了瞧。
楚伯承見姜止穿的衣服終于保守了些,擰緊的眉微松。
他裝模作樣又問了姜止幾句老太太的近況,隨后起身道:我辦事正巧路過那邊,我送姜止過去。
那正好。楚雪螢賠笑,路上注意安全。
楚伯承帶著姜止離開。
上了車,姜止低著頭不說話,像個小啞巴。
楚伯承側身,將她安全帶系好。
他撫了撫她的小臉,抬眸看了她半晌,沒說什么,就開車,把姜止送了過去。
到了地方,楚伯承點了根煙,他說:等會我來接你。
姜止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楚伯承說什么,她都是拒絕的,他干脆沒應,只目送著姜止離開。
中途,他去了趟軍政府,一個小時后,他過來接姜止。
聽到李則聞說他和姜止聊得很投機,很是生氣,于是他帶著姜止和李則聞,去了趟軍政府監牢。
監牢里正在拷問,過程很血腥,把李則聞嚇跑了。
楚伯承這才收斂了怒氣。
那個時候,他就想著,姜止一直不肯跟他,他便慢慢陪她耗,總有一天她會答應。
如今,又過了這么多年,還發生這么多事。
眼看著就要打仗,即便他再難過,也不得不把姜止送走。
楚伯承望著窗戶里面的那道人影,眼中充滿不舍,最終,他還是轉身離開。
他為姜止打點好了一切,讓姜止以后不會飽受戰爭之苦,也不會為生計所奔波。
至于他,或許會在未來戰場上丟了命。
不過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阿止一輩子無憂便好。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