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充分的展現出自己皮條客的屬性,客客氣氣的發了圈煙,嘻嘻哈哈的聊幾句,很快就跟身邊的人打成了一片。
沒過多久,人就到齊了。
所里四位大佬也一一落座,最先發的自然是所長何思明,五十上下的年紀,人有些消瘦,發量很稀疏,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
就見他先是拿出一沓稿紙,又喝了口潤潤嗓子,然后才開口發,內容有些無關緊要,就是總結一下過去一年的工作。
滿篇都是廢話,跟老太婆的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
頭回參加這種會議的楚恒聽的是昏昏欲睡,可又一點都睡不著。
無他,太冷。
這回他算是明白為啥會議室里就一個煤球爐了!
過了許久又許久。
何所長終于發結束,嘴唇都有點發白起皮。
楚恒見此輕輕吐了口氣,他也是服了,就這點破事,竟然足足嘚啵了一個多小時!
其實不光他煩,他身邊的那些人沒一個愛聽的,都是長長的松了口氣。
這時,楚建設也拿起來發稿,他這邊就快多了。
就仨事,一是今年要減少糧食運輸與儲存時的損耗,往后每個季度都會做一次比較,損耗最多的糧店會通報批評,并消減獎金等福利的發放。
二就是明天開始要展開一次為期一周滅鼠行動,每個糧店要上交一百只老鼠尸體。
第三個事就是一口清,一稱準的競賽,鼓勵大家要踴躍參加,爭取給所里拿個好名次。
不到二十分鐘事情就說完了,然后另一位副所長便拿起稿子,講起了各個部門、糧店里出現的各種問題,并號召大家積極發,一同想出解決的辦法。
又是一個多小時……
幾個大佬就這么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一直到五點多鐘,這場會議才結束。
也不供飯,都是各回各家,自行解決。
像后世那樣開完會之后三五成群的約一塊吃個飯,聯絡聯絡感情什么的,這里全沒有。
誰家都不富裕,一頓飯店好幾塊錢呢,沒正經事誰請得那個去。
楚恒準備離開糧管所時,二叔邀請他去家里吃,他嫌折騰就沒去,騎上車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還特意繞了一下,去趟糧店看了看。
此時鋪子已經關門,就剩一位鐵將軍看家,大門跟窗子都加裝了粗壯的螺紋鋼柵欄,這回誰要是想從這里面偷東西,不鬧出點大動靜是進不去的。
楚恒上去瞧了幾眼,見各個部位都很結實,便放下心回家。
剛一進院,三大娘就熱情的跟他打起了招呼:楚主任回來了,今兒可夠晚的。
去所里開了個會。這聲主任讓楚恒心里甚是舒爽,他咂么咂么嘴,一邊推車往里走,一邊假兮兮說道:我說三大娘,您可別主任主任的叫了,聽著忒別扭,咱還跟以前一樣。
那哪成啊,您可是領導,而且這眼瞅著就結婚了,再叫恒子可不合適。三大娘又不傻,領導的話能全信嗎!
推車到窗戶根底下鎖好,楚恒就摸出鑰匙進屋。
爐子火剛生起來沒多大會,聽說他回來了的中院二大爺就來了。
老頭純純的一個老官迷,大半輩子就想當個官,一直都沒如愿,他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領導親近親近,沾沾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