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相慈很是驚訝地看著放在自己面前桌上的玉璽,半天說不出話來。
張凡并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什么東西。面前的玉璽若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尋常人看來不過是一塊晶瑩透亮的美譽雕成的方印罷了。
相慈盯著它看了好久,這才回過神來,有抬起頭看了看張凡,說道:"施主身上的皇氣竟然不見了,看來果然是此物所為。"
"方丈可能看出此物什么玄虛"張凡問道。
"此物……"相慈聽了張凡的話,又仔細看了看玉璽,想要捧起來,卻是唯恐不妥,眼神看向張凡。
張凡做了個請的手勢,相慈這才小心將玉璽捧在手中仔細端詳起來。良久,相慈開口說道:"此物已近兩千年了。老衲雖能看出此物必是古時帝皇的印璽,卻并不通曉這些,不能肯定。"
相慈這話倒也實在,這傳國玉璽遺失了五百多年,如今當然沒有人能認識。而且相慈一個出家人,雖與朝廷中到此處拜佛的大臣們也是相熟,但畢竟不是仕途中人,認不出也很正常。
張凡卻并沒有失望,而是問道:"適才方丈說在下因為此物而顯出皇氣,如今方丈可又看出什么來了。"
相慈將玉璽放下,面色凝重地說道:"張施主,老衲適才沒有看錯。此璽一直散發出一種讓人尊崇的氣息,想必是經過了不知道多少代帝王的洗禮。只是此璽也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雖然并非邪物,也并非它自己希望沾上血腥。可是腥風血雨卻往往被它所吸引。此璽若是為帝王所得,端的是如虎添翼。若是被山村平民所得,招來的不過是一場富貴或是殺身之禍罷了。可若是被有野心之人的去,這天下可就要大亂了。"
張凡默默聽著相慈的話,沒有說什么。是啊,這東西自從始皇將它雕琢出來的那一天起,它所代表的就是皇權和鮮血。天下平定之時人人都想要掌控他,天下大亂之時人人都想要得到它。張凡原先得到它的滿腔喜悅如今在聽了相慈一番話后,也漸漸平靜下去。得到這東西是他的福分,這東西能為他加官進爵,可也只是如此。將來張凡將這東西交給隆慶,擁有這東西的大明江山也能萬世基業不倒嗎不可能!看不到擁有它的秦朝、漢朝、乃至最為強大的唐朝最后不都滅亡了嗎!這只能作為一種寄托,卻并非萬能之物。
相慈看著張凡臉上表情地變化,他雖然不能完全明白張凡的心境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卻能感覺到張凡想通了某些事情。雙手合十,相慈一聲佛號宣出:"阿彌陀佛,恭喜施主,悟出一番道理。"
張凡有些好奇地問道:"方丈莫非能看得出在下心中所想之事"他倒不是迷信,而是好奇。
"不能。"相慈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施主的樣子卻是一番大徹大悟的景象。"
張凡這才明白,不過他心里又想到別的地方去了。"這和尚倒是會看人,莫非他就是用這手段來讓人信佛不成"張凡心中想到。
"張施主信佛嗎"相慈問道。
張凡并沒有打算遮掩什么,搖了搖頭,說道:"不信。怎么方丈想讓在下皈依佛門嗎"
"這倒不是。"相慈說道,"老衲能看得出張施主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想必也不會聽老衲的這些話。只是老衲能感覺出來施主不光是不信佛,恐怕不論是何種信仰都不相信。"
"我信人。"張凡微笑著說道。
"可這世間爾虞我詐實在太多。"相慈說道,"施主怎的知道你相信的那人也會相信你呢"相慈也不知道為何今天會和張凡討論這些。他也算得上是得道高僧,若是寺中的小沙彌問他這些,他就會回答身在空門,這些俗世不必掛心。可是相慈卻是很久沒有碰到過張凡這么隨和的人了,他,想要知道這世間的事,也算得上是一種修行吧。
"方丈說的對。"張凡開口說道,"世間的爾虞我詐實在太多,人們為了自己的利益萬事節能做出。可是這就是世間,若是少了這些,在下倒是覺得這世間會虛偽不少。"
"阿彌陀佛。"相慈說道,"世間萬象,正如施主所說。"
"方丈,在下并非對佛門不敬。"張凡說道,"正因為這世間不如意的事情實在太多,人們才會來寺院拜佛。只是這些人真的相信佛祖能幫助他們解決一切嗎在下覺得未必,他們更多的是
尋求一種寄托。窮人想要富有前來拜佛、有人做了惡事心中不安前來拜佛、有人求子孫滿堂、有人求一生平安。可是這世間的悲苦照樣存在。就如在下所說,在下不信佛,但是信人。不管那人是否說謊誆騙在下,可是他仍是活生生的存在。在下即使也遁入空門,那人該說謊時依舊會說,卻是無法強求。"
"那依施主之見,這天下的廟宇寺院是否都是該拆除了"相慈語出驚人,絲毫不像是一寺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