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紅酒,換了睡袍,姜又青站在段寒成房門口按響門鈴,可沒有人開門。
等了半個小時,段寒成是回來了,可身邊還帶著一個人。
"……寒成。"
姜又青上前,想要挽住段寒成的胳膊宣示主權,卻被躲開,她撲了個空,尷尬地將手埋進口袋中。
"你在這兒干什么"
段寒成越過姜又青去開門,她彎著腰,一溜煙從他手臂下鉆進去,這一招,方元霜常用,可現在她神情淡淡地站著,不吃醋、不無理取鬧,"我先回去了。"
輕輕頷首,她往前走去。
段寒成捏緊了門把手,氣方元霜如今待他死氣沉沉的樣子,可將她從身邊驅趕的,不是他自己嗎
房間里,姜又青已經脫了睡袍,里面是一件黑色吊帶裙,裙擺很短,只遮到臀,將她豐盈的身體曲線包裹住,凹凸有致,她自信這一招對男人是很有用的。
可看到她,段寒成想起的卻是方元霜坐在車里,借著一盞昏黃小燈擦藥的樣子。
方元霜側著臉,半個肩頭暴露在空氣中,在模糊朦朧的影光中,她下巴面頰一片緋紅,脊背瘦削,如一片皮包骨,本應嬌白的皮膚上有著縱橫交錯的褐色疤痕。
與姜又青說的一樣。
這樣的方元霜是美的,卻又身帶殘缺與軟弱,像是段寒成曾買到的一副畫,方元霜評價畫里的女人雖美卻空洞,她才不要做供人觀賞的花瓶。
可她自己卻真的成了與畫里一樣的弱美人,好像一弄就會碎掉。
比姜又青刻意諂媚的樣子卻不知好了多少。
段寒成克制著胃里的惡寒,"滾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好啊,我出去。"姜又青攏了攏自己的頭發,腰卻靠著吧臺,"我出去后告訴別人,你對方元霜余情未了,深更半夜,兩人單獨出去私會。"
段寒成脫了西服,挽起袖口,慢步走近,在掐住姜又青的那刻笑容盡數消失,她的呼吸被緊緊勒住,那只有力的大掌正在抓取她的生命。
如惡魔般的低語在耳邊響起,"如果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他是段寒成,段家唯一名正順的獨子,手握大權,見過腥風血雨,面對威脅,最直截了當的就是掐斷源頭。
姜又青拍打著段寒成的手求饒,嗚咽著,像是他手中的一只蟲子。
猛地一甩,被推到在地。
姜又青猛咳幾聲,哼笑道:"當初你也是這樣對方元霜的嗎可憐她對你癡心一片,被綁架的時候被自己的哥哥跟心上人舍棄,好不容易活下來了,還被當作罪犯看待,她那天去求你,你就是這樣掐她的對嗎"
被綁架時綁匪要求二選一,段寒成與周嘉也不約而同都選了向笛,舍棄了方元霜。
沒人知道她被關在陰暗的屋子里,聽著至親至愛親口放棄自己的性命,是怎樣的撕心裂肺。
段寒成拿起吧臺上的一杯紅酒澆在了姜又青臉上,"不想死就出去!"
姜又青怯了,撿起地上的睡袍裹上,落荒而逃。
扯了扯領帶,段寒成心煩意燥,沒防備,拿起另一杯紅酒灌了下去,憶起那天的狀況,在面對二選一的難題時,他只當周嘉也是哥哥,再怎么樣都會選擇元霜,而周嘉也,也是這樣想。
才會陰差陽錯,造成了那樣的后果。
一杯酒下肚,沒消解煩躁,身體里卻像是有火球在竄,段寒成解開領口的紐扣,大口呼氣,熱意卻沒退卻半分。166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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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在耳邊化作忙音,敲打著鼓膜。
門一打開,強烈的燥熱氣息撲面,方元霜站在門外,沒有走進去,"姜小姐說你找我……"
是她的聲音。
手突然被攥住,方元霜被扯了進去,脊背立刻撞到玄關的墻壁,肩膀被緊緊握住,天旋地轉后,映入眼簾的是段寒成猩紅的眸。
他手上力氣發緊,讓方元霜動彈不得,呼吸急促,卻又掙扎萬分,一邊要往她脖頸上吻來,一邊又克制自己猛烈搖頭保持清醒。
手上拉著她,嘴上又在叫她滾。
實在不懂這是發生了什么,段寒成怎么會失控,姜又青又為什么要騙她過來。
手腕好似要斷了。
段寒成身型高大,遮在方元霜身前,她試探著開口:"你怎么了……"
話沒說完,他垂下頭,熱氣渡在了她的耳廓與發絲上,掐著她的下巴,唇上的燥熱與皮膚相貼,烙印在脖頸與唇上,唇齒被
唇齒被撬開,方元霜嘗到了紅酒的甘甜苦澀,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種藥,她吃過的,知道有多難受。
難怪段寒成會這樣不管不顧,他只是想發泄,不在乎對方是誰。
趁著他手勁減小,方元霜側身躲開,段寒成沒了支撐,靠著墻壁滑坐在地,他口干舌燥,面上浮著燥熱的紅,眸光渙散,往日清雋的面容此刻多了頹喪與急迫。
方元霜沖進浴室,往浴缸中放冷水,這樣下去會出事,她架著段寒成過去,段寒成一半清醒一半迷惘,不聚焦的眸中是元霜被弄亂的頭發與緋紅的面,可她的眼眸卻如含著寒霜,清冷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