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早已經恨透了自己的這副軀體了。
所以這么多年來,他只能縱情聲色,麻痹自己。
否則……
或許他早就承受不住,早就自尋短見了。
"更何況,本王是真的想好好活一次了……如若繼續下去,跟被毒死,是沒什么區別的。"
"當然,云知微,你若膽敢騙本王,本王就讓你跟本王一起去死!"
他長長地一聲嘆息。
云知微落在對面,聽著這一聲淺嘆息,心底卻是不由得再一提。
她抬頭看了看這片天,突然覺得,這平靜的上京城,好似有什么東西,要開始改變了……
……
蕭寒宇離開了。
云知微目送著他們馬車遠去,則是若有所思。
她轉過身,也赫然想要從此處離去。
身后的老婦人,卻是一直緊緊地盯著云知微的那張臉。
再想到方才蕭寒宇對云知微的稱呼,老婦人終是滿面淚珠。
"小姐,小姐是您嗎您是當初夫人一生下就走丟的小姐嗎"
婦人抬頭,凌亂的花白的頭發擋在了她的眼前。
卻擋不住她自眼眶之中落下的兩行熱淚。
"你是當年此后在我娘身邊的人"云知微問。
奶娘點頭。
"是的,小姐!我是夫人身邊的玉湖,是打小就跟著伺候夫人,跟夫人一起長大的玉湖!"
玉湖說著,再又往前。
她死死地盯著云知微的那張臉,滿是疤痕的粗糲的手指,從她的臉頰上拂過。
"像!太像了!您跟夫人長得實在是一模一樣!夫人到死都在念叨著您,如若夫人能看到您回來,該有多好,也不至于那么多年來黯然神傷,最后落得那般下場了……"
聽著玉湖所,云知微的心臟隱隱作痛著。
"你的手在流血,我先替你包扎。"
常年在點翠苑的勞作,動不動就挨打,玉湖早已遍體鱗傷。
云知微替玉湖包扎著。
玉湖緊緊地看著云知微的那張臉,卻是再又想到了什么。
"小姐,小少爺現在怎么樣五年之前我離開時,小少爺還就只有那么一點點,他們會欺負小少爺嗎"
云知微給她的手上仔細上了藥,同時淡聲道:"放心,弟弟如今已經去了武堂,他過得很好。"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玉湖嬤嬤喜極而泣,"夫人在天有靈,若能看到小姐少爺都這么出息,也該安息了……也該安息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我會走丟"云知微蹙眉,終是忍不住問起。
玉湖的身軀一顫。
眼底瞬間迸射出了滔天的恨意。
"是白氏!還有云青蒼!是他們勾結在一起!夫人臨近生產的時候,云青蒼非要帶著夫人出去禮佛,結果夫人在半途生下了小姐!產子當日,有歹徒出現,劫走了小姐您!夫人曾經以為是意外,可是后來夫人百般追查,卻發現,那日是有人蓄意為之,將小姐您偷走!"
玉湖嬤嬤那瘦削的臉上,涌動著說不出的痛苦。
"為此,夫人便跟云青蒼鬧翻了。可是夫人找不到證據啊!只能每日郁郁寡歡!后來云青蒼堂而皇之地將他養在外頭的白氏母女接了回來!族長原是反對白氏母女入住云家,但是考慮到是云家的子嗣,就讓他們住下了。小姐,你說哪有這么巧的事定是他們故意而為之!"
玉湖嬤嬤瞪大了眼,聲聲泣血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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