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徹……"
這時,身后響起了江藍梔孱弱的聲音。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姓名。
不再是帶著生分又官方的"老板"稱呼。
怎么說。
那種感覺,猶如盛夏里一泓清涼泉水淌過燥熱的肌膚,瞬間令他每個毛孔都忍不住擴張……
待祁徹轉頭,他才發現江藍梔折成一團蜷縮在地上,雙手環抱著小腿,清瘦的下巴抵在膝蓋上艱難地喘著氣。
好似呼吸對于她來說是件泥牛入海的事。
再看她面如死灰的臉色和抖得像篩糠的身子,祁徹心一緊。
他知道她肯定犯病了!
心頭的火氣燃得更旺,祁徹赫然回頭把槍移向塞瓦的右胳膊上:"是用這只手碰的她"
不等塞瓦回答,只聽見一聲槍響,子彈狠狠貫穿于他的胳膊。
"啊——"塞瓦痛苦地嘶叫著,耳旁又傳來祁徹幽幽的聲音。
"還是用這只手碰的"
不出所料,塞瓦的左胳膊又被祁徹在同樣的位置打了一槍。
劇烈的疼痛感由手蔓延至全身。塞瓦疼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在地板上不停地翻滾。
奈何身子又被祁徹壓踩著,他掙扎的動作看起來狼狽不堪。
祁徹把槍別回腰間,黑眸燒出一抹暗紅色的幽火,低沉警告道:"塞瓦,你要再敢碰她,下次我直接取你命。"
話畢,祁徹脫下襯衫披在江藍梔身上,將她抱起大步離開。
回到宿舍,江藍梔的狀態并沒有緩解。
祁徹把她放在床上,一臉擔憂地撫著她的雙肩。
"江藍梔,醒醒……"
江藍梔此時的耳朵只聽得到一陣刺耳的嗡鳴聲,除此之外屏蔽了任何以外的聲響。
她的嘴唇已經發紫,濕紅的雙眼半睜著,渾身已被冷汗浸濕。
像一只落水的病貓氣息奄奄地抽動著。
祁徹手足無措地望著她,許是過于激動,他竟急紅了眼。
片刻后,他才想起了幾天前他去泰國開會帶了幾盒艾司唑侖片回來。
專門抗焦慮、驚厥、緊張的藥物。
畢竟園區醫院沒有這類藥。當時想著為她備些,以防不時之需。
現在還真派上用場了。
祁徹給江藍梔服了兩片藥,然后把她圈在懷里,輕聲哄著。
"乖……沒事了……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話落,只感覺懷中的人兒腦袋動了動。
他的衣服穿在了江藍梔的身上,他只覺得胸膛上倏然傳來一陣又軟又涼的觸感。
低頭一看,江藍梔的側臉正貼著他的胸膛。
他用指腹輕拭著她眼角殘留的眼淚,每一滴淚痕都如同鐵釘般扎進了他的心。
今天的事,完全出乎他意料。
他本以為江藍梔會為了得到江穆的消息背刺陷害他,沒想到她卻改口把塞瓦倒打一耙。
其實他已經想好怎么對付塞瓦,就算江藍梔按照原先的說辭他也有把握在邦孟衡面前把這件事圓過去。
可偏偏,她卻選了另一條對她不利的險路。
祁徹把手移下,裹住她冰涼的手,然后十指緊扣,柔聲道。
"蠢豬,保全自己才最重要。就算你幫了塞瓦,我也不會怪你,我又怎會怪你……"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