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這大半年,顧知琰抗拒著去回憶那些點點滴滴。
在他心里,那都是鏡花水月的一場夢,一場被陸清刻意渲染出來的幻境,他怕自己會再次深陷其中。
不可以的,顧知琰,這在陸清眼里只是一場游戲,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愛上另一個人,他只是打了一個賭而已。
顧知琰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看那張臉。
快一年了,他偽裝的很好,沒有人能夠看出他失了心、丟了愛。
"小吳,把這些都拿下去。"蔣峰緊急吩咐著助理。
"啪"的一聲,顧知琰的手重重地拍在了那疊資料上。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在場兩人不約而同的心神一顫。
蔣峰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把祖宗得罪了。
顧知琰面色如常的把其中一份資料抽了出來,"留下他吧,我看著挺有靈氣的,給他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戲份不用太多。"
蔣峰:"……"
小吳:"……"
顧知琰氣定神閑地抬了抬手,"導演覺得不可以"
蔣峰哪里敢拒絕,忙附和,"我瞧著確實是很有靈氣,和男四號帕耶挺像的,長相清秀的小少爺,任性紈绔,喜歡捉弄人,戲份也不是很多,就是挺散的,要跟組兩個月左右。"
"嗯,我不會干預劇組的選角,你安排就好。"顧知琰起身準備離開。
蔣峰嘴角抽了抽:是啊,祖宗你只是建議了一下而已,當真是沒有干預。
顧知琰幾乎是落荒而逃,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突然開這個口,他明明要抗拒陸清的再次出現,可是為什么還要留下他
他快速上了車,在封閉的空間里,他才敢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太痛了,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鑿了一個洞,曾經被他藏在心尖上的寶貝,被人強行地連根拔起了。
"叮鈴鈴……"
顧知琰揉了揉眉心,看到號碼的剎那,臉色愈發陰沉。
顧晟:"知琰,電影的事籌備的怎么樣了"
顧知琰知曉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方監視著,顧晟所謂的自由,也只是沒有當面干預而已。
他道:"很順利。"
顧晟:"陳伯伯在總局那邊,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說,我轉告他就行。"
"不用,我這邊一切順利。"
顧晟:"那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訴我,你有家人,不用自己硬扛著。"
"我知道顧先生的意思,我這邊不需要任何幫助,我希望你不要再來干涉我。"
一句顧先生完全澆滅了顧晟的熱情,他心里苦楚難訴,但也只能忍下這口悶氣。
顧晟:"好,我不干涉你,只是想讓你知道,爸爸會永遠支持你的。"
顧知琰掛斷了電話,對于這半路出來的父親,他不說抗拒,也不想親近。
仿佛靠近一分,都是對母親的傷害。
母親帶著他躲了那么多年,寧愿被人誤會成小三未婚先孕,也從未想過解釋,可想而知她心中的怨念有多深。
車子離開了攝影棚。
黃昏,夕陽將半邊蒼穹染的血紅。
陸清正坐在桌子上,一臉嫉惡如仇地瞪著桌上的白米粥。
姜梓陽扶額,"看就能看飽"